第一次見到這個陣仗,青石眨了眨眼,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要跟著跪一下?還不等他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就有一個下人搶先開口了。
“稟王爺、王夫,剛才小主子起晚了,這位小哥想進來叫小主子起床,守在門外的二貴不讓,動手推了這位小哥一把,爭執間把小主子吵醒了。”
“小主子開門看到二貴在趕這位小哥,就已經生氣了,結果二貴還說些有的沒的,直接把小主子氣狠了。”
“推了青石?”文序看了一眼自家小廝,又看向被人壓角落,抖如篩糠的下人,“還要趕青石離開?”
看到青年面色不虞,青石連忙開口解釋:“公子您別生氣,我沒有受傷。”
其實那個下人壓根推不動他,在伏峰縣貓冬的那段時間,烏榆叔叔已經開始教他和墩墩練拳腳,就算真要打起來,那個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文序在意的不僅僅是青石有沒有受傷,他更在意的是那個下人表現出來的態度,他的陪嫁小廝被趕走,那他這個主子又該怎么說?跟著一起走?
聽完前因后果,不僅老管家心驚,梟王更是氣笑了:“好大的膽子!王夫的隨從也是你一個下人能動的?”
經歷過小侄子被人把控的事情后,如果說還有誰能讓自己最放心,除了夫郎和老管家,那就只有青石這個小廝了,連梁峰馮淮都得往后靠。
墩墩一邊聽一邊哭,抽抽搭搭告狀:“他還說青石不能跟我一起玩,說青石不是王府的人,他還想騙我,說其他小孩都不讓青石這種人陪,他胡說八道!青石就是我們家的人!”
“叔叔,你快點趕他走!我討厭他!”
其實那個下人說的話,放在其他府邸來說是對的,很少有男方家敢放心的把家里小孩,交給夫人陪嫁過來的小廝照顧。
無論當家夫人有沒有誕下子嗣,沒進門前夫君就有了一個需要照顧的拖油瓶,哪怕一開始對方對小孩沒有什么惡意,久了也難免心里不舒服。
本應屬于自己孩子的東西,先被另一個與自己沒有血緣的小孩用了,再加上男方家里的疼愛,嫁進門的女子難免會有危機感。
陪嫁的下人自然是憂主子所憂,解主子所難,會對小孩動歪心思也不奇怪。
為了防止出事,一般這種小孩都是由當家老爺的心腹照顧,或者是家里老人看護,一是避免當家夫人太費心神,二是避免陪嫁過來的人心生歪念的時候,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
可是梟王府不一樣,或者說青石對于夫夫二人來說不一樣,文序是真把青石當弟弟看待,當成心腹培養。
而隨著小少年越來越大,五官也因為吃得好而長開了,梟王偶爾瞥見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想起另一個人,加上夫郎對小少年的看重,他也不可能把青石放在小廝的地位。
所以對于尋常人家會注意的事,對他們來說簡直可笑至極,親眼看著青石陪著文序出城,一直從書信中得知主子動態的老管家更是怒不可遏,在他眼里,青石已經稱得上一句忠仆了,居然還會被人如此懷疑!
“小主子別生氣,老奴這就把他趕走!”老管家直接叫來侍衛,把嘴被捂住的下人拖出去,只不過不是扔到王府外,而是扔進了地牢里。
主子們回來前,他三令五申的事情,這第一天就有人犯,老管家怎么想都覺得不安心。
梟王看了老管家一眼,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便不再過問那個下人的事,只對著其他人道:“青石是王夫的隨從,以后都給我放尊敬點。”
如果不尊敬會怎么樣?
下人們低著頭,眼角余光瞥見二貴被拖去的方向,嚇得渾身發軟,差點跪不住,“是!”
看到事情處理好,文序顛了顛懷里的小家伙:“看到了吧?你叔叔跟和伯已經把他趕走了,以后他不會出現了,咱們不哭了好不好?”
墩墩緩了緩,哽咽著“嗯”了一聲,看著竟然比青石這個當事人還委屈。
“不哭了,擦擦眼淚,咱們去吃早餐,一會和叔夫出門玩好不好?等會你想吃什么,叔夫就買什么。”文序單手抱著墩墩,另一只手拉著青石出門。
老管家見狀,立刻前面帶路去餐廳,梟王冷著臉掃一眼屋子里的下人,慢悠悠跟了上去。
讓自己生氣的人被趕走了,沒有讓自己難受的地方了,墩墩眨眼間就被文序口中繁華的街道吸引了。
雖然從小在上京城長大,但是他從未離開這座梟王府,對于外面的景象也無從得知,難免心生好奇。
聽了沒一會,小家伙就開始許愿了:“我想吃好吃的糕點,剛才叔夫說的畫本我也要,還想要好多面人,還想……”
“你不準想。”青石終于忍不住了,看著又開始委屈的小孩吐槽道,“你要這么多,公子都被你買窮了,出去一次只能買一樣,答應我的話你忘記了?”
墩墩剛想說什么,青石又道:“你不聽話,我出門買早餐就不帶你了。”
不能和青石出去買早餐等于不能撒嬌讓青石給自己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