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到青石的眼神也有些心虛,因為這些鵝仔他本來也不指望縣城里的人會買,只是他去其他村子會路過縣城,索性先在縣城擺一下,看能不能多做幾筆生意。
畢竟住在縣城的人,除了那些有錢的富戶之外,家里沒那么大的地方養(yǎng)雞鴨鵝這種禽類,一般買的人就是買一兩只母雞,圖的就是把雞養(yǎng)大后能下蛋吃,以此省點菜錢。
而且富戶想吃雞鴨鵝,直接讓家里下人去村子收就行,村子里有山有水,雞鴨鵝都能放養(yǎng),縣城的人但凡不缺銀子的,都不會在家里養(yǎng)一群嘈雜的禽類。
可是話都說出口了,那個小孩的視線也轉(zhuǎn)到了那框鵝仔身上,男人索性閉著嘴不說話了,掏出一個竹筒和兩個破碗,從竹筒里倒出些水放到兩個籃子里。
反正愛買不買,只買兩只他還嫌沒賺頭。
青石蹲下來跟墩墩說鵝比雞更兇,雞還能養(yǎng)籠子里,鵝可不好養(yǎng),以后長大了肯定會飛出柵欄咬人的。
墩墩這個小家伙又沒有被鵝咬過,現(xiàn)在摸那些正在喝水的小鵝也沒有被咬,立刻就把毛絨絨的雞仔拋在腦后,覺得白色的小鵝仔也不錯。
“我養(yǎng)鵝,我就養(yǎng)鵝!鵝兇,我們不在家,它還可以保護叔叔!”小家伙也有自己的道理,“我養(yǎng)它,它不咬我的。”
青石:是不咬你,可是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青石你說要買給我的。”墩墩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你是不是騙我?”
眼看自己不同意買,小家伙就要坐地上不挪窩,青石咬了咬牙,“那你自己挑兩只吧!”
算了,在鵝長大之前,他去學(xué)學(xué)怎么抓鵝殺鵝吧,墩墩小孩子心性,喜歡來的快去的也快,指不定過幾天就把鵝仔給忘了,到時候他再想辦法把鵝處理了。
可惜的是事實并不如他所想的這么順利,墩墩美滋滋捧著他買的鵝回到家,跟文序炫耀過后,就要在房間里給它們做窩。
“不行!它們會亂拉屎的!”青石堵在門口,任由墩墩怎么撒嬌耍賴都不同意,“它們還會飛,到時候飛到床上拉屎,我們還怎么睡?”
“其他我都能答應(yīng)你,但是你不能把鵝放在房間里養(yǎng)。”
青石跟他商量:“放在前院菜地旁邊,我給這兩只鵝弄個籠子行不行?”
在菜地圍柵欄肯定是不行的,鵝長大了還是會飛出來,而且菜地還需要澆水翻土,人進去了指不定被鵝追著跑,糟蹋了一地的菜。
“我不要,我要抱著白白睡覺!”墩墩據(jù)理力爭,“老板說,它們不啄人的,它們還小,教它們不亂拉屎就好了。”
“?”青石都氣笑了,“你怎么教啊?半夜我不喊你起床夜尿,你自己都會尿床,你還教它們?”
好幾次一覺睡到大天亮,結(jié)果衣服都濕了的少年一點也不信小家伙的話,為了被褥衣服不遭殃,他都已經(jīng)養(yǎng)成半夜起床上廁所,順便提溜小孩一起上廁所的習(xí)慣了。
“它們是我養(yǎng)的,我說它們不會亂拉屎,它們就不會。”墩墩十分理直氣壯,“它們聽我話!”
為了自己以后不會每天都在糞便的臭味中睜眼,青石狠心拒絕:“它們不會聽你的,公子常說以身作則,你自己都尿床,你教不了它們。”
墩墩瞬間噤聲,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仿佛在想青石怎么說得出這么狠心的話,接著嘴一癟,抱著兩只小鵝仔仰頭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沒有,我不尿床!你胡說八道!”
“叔夫嗚嗚嗚!你快來!青石胡說八道!”
小孩偷偷瞄了一眼,看到青石還雙手抱臂攔在房門外,一點都沒有讓步的意思,頓時哭得更兇了:“我才沒有尿床,你就是不疼我了,你胡說八道,你壞蛋!”
他們的房間隔壁就是文序的房間,青年在房里聽了全程,在兩個小孩關(guān)于屎啊尿啊的爭論中笑得樂不可支,直到墩墩破防的哭聲傳來,才無奈走了出去。
看到他出去,青石也委屈了,“公子,墩墩非要在房間里養(yǎng)鵝,你快說說他!”
平常人家的小廝恨不得哄著小主子,甚至為了小主子能開心,什么都依著,但是青石可不是,文序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下人,因為文序的態(tài)度,顧明野和其他人也沒有把他當成小廝。
家里明面上只有墩墩一個三歲小孩,實際上十五歲的青石在其他人眼里,是家里的另一個大孩子。
文序的態(tài)度就擺在這里,沒人敢使喚青石,久而久之,小少年也察覺不到自己和其他小廝的區(qū)別,被墩墩氣到了也會告狀,一點都不怕小家伙耍賴不講理。
往常顧明野在家里,墩墩耍小孩脾氣時也有人治得住,今天顧明野不在家,文序只能自己上了。
他抱起小家伙,好聲好氣問道:“墩墩想和小鵝一起睡?”
墩墩看了一眼青石,覺得叔夫既然抱了自己,肯定是站在自己這邊,便十分肯定地點頭:“嗯!”
“可是青石不想和小鵝一起睡。”文序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笑得十分溫和,“那這樣吧,叔夫把放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