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這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還是個小富婆。
文序搖了搖頭:“銀子我不收你的,有空我也會替你多看看干娘,真想給的話,以后我去西南經(jīng)商時入住你名下酒樓,別收我銀子就行。”
盧泠鳶還想再掙扎一下,卻被文序接下來說的話打消了念頭。
“不瞞你說,我一出生就擁有萬貫家財(cái),結(jié)果父母身亡,從小被親戚們覬覦手中的財(cái)產(chǎn),最后用盡全力也保不住零星半點(diǎn),其實(shí)我是個沒有親緣的人。”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曾經(jīng)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平平安安地離開讓我顛沛流離的荒誕之地,然后找一個喜歡的人,領(lǐng)養(yǎng)一個孩子,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輩子。”
“如今機(jī)緣巧合,多了個干娘,多了個妹妹,初見時,張夫人不嫌我一介商戶,后來的你也不嫌我聲名不顯,不問出處,也愿意喚我一聲兄長,于我而言,已經(jīng)是很難得的收獲了。”
“既然得到了什么,自然要付出什么,這很公平,不是嗎?”
回到了一個有秩序的世界,遇到了一個喜歡的人,還多了點(diǎn)不曾體會到的親緣滋味,付出一些東西,也是應(yīng)該的。
俊美的青年笑著,盧泠鳶卻覺得他很難過,她大著膽子去牽文序的衣角,認(rèn)真道:“兄長,有我和娘親。”
既然不要銀票,那真心換真心總可以吧?
“是,以前沒有,自然只談生意,現(xiàn)在有了,就該付出一些什么。”文序眉眼間盡是溫柔,“比如說妹妹遠(yuǎn)嫁,我得多看顧家中的干娘?”
“還有父親。”
“這個……”文序有些心虛,“嗯嗯。”
也不知道張夫人能不能搞定巡撫大人,讓他習(xí)慣自己多了個干兒子的事。
兩人就像普通的兄妹一樣聊了些家常話,最后因?yàn)榕慵薜臇|西很多,需要提前整理好,盧泠鳶也呆不久,陪文序聊了一會,就告辭離開了。
看著少女離開的身影,文序悵然嘆了口氣。
下樓的秦簡瞥見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大舅哥,抓心撓肺地好奇,可是昨晚問了自家娘子,對方什么也不肯說,只說那個人是岳母的干兒子,她的義兄。
上了馬車,秦簡也不裝了,摟住盧泠鳶開始八卦:“娘子,你和兄長聊什么這么久?”
“久嗎?”盧泠鳶想了想,促狹一笑,“兄長說不讓我二十歲之前生孩子。”
“為什么?!”秦簡炸了,“人家成親后就能同房生孩子,咱倆憑什么得多等幾年?”
“兄長說的是生孩子,又不是那個……”盧泠鳶俏臉通紅,“反正兄長說二十歲之前生子,對我身子不好,于壽數(shù)有礙。”
秦簡當(dāng)即改口:“我覺得聽兄長的也沒錯,他四處行商見多識廣,肯定比我們懂。晚幾年也挺好,咱們還能繼續(xù)清閑幾年。”
實(shí)際上文序原本想說二十五歲,但是想到古代人沒有從小打疫苗的條件,人均壽命肯定不太高,所以把這個數(shù)字往前挪了挪。
否則按秦簡這個不能生孩子等于不能同房的想法,他還有得等。
且不說這對新婚夫婦如何,這邊文序和梁峰交代幾句,把房門一關(guān),就開始收拾行李,他想顧明野了,一覺睡醒更想了,必須立刻收拾東西,最好今天返程!
梁峰和青石說了收拾東西準(zhǔn)備返程的事,對方松了一口氣,墩墩直接開心地又跑又跳。
“別鬧了,過來跟我一起收拾。”
“青石幫我!”
“我也要收拾自己的東西,你要學(xué)會自己動手。”
梁峰剛想說他來幫忙,就被馮淮拉回了房間,梁峰警惕道:“你可別說青石尊卑不分,是王夫吩咐他這么做的。”
他真怕馮淮一張口又是青石沒大沒小,身為一個下人不幫小主子收拾好東西之類的,最后惹了王夫,還得被王爺發(fā)配出去。
前不久云州傳來的信件里,木二還在嚷嚷著他知錯了呢。
馮淮趴在門上偷偷看對面房間,看到墩墩在青石的勸說下開始動手,他才開口:“我知道,我是不想你去幫小主子。”
“為什么?小主子才三歲!”梁峰悄聲道,“王夫只是不讓青石幫忙,又沒說我不能幫。”
梁峰這個人好就好在他忠心耿耿,文序說不可以的事,他就不去質(zhì)疑,但是文序不讓做的事如果他覺得不妥,就會想辦法從其他地方試試。
例如文序不讓青石一直幫墩墩打理日常,是不想讓墩墩過于依賴他人,導(dǎo)致墩墩沒有自理能力。
梁峰會聽命,所以不去責(zé)怪青石身為小廝卻要小主子自己動手,但是他覺得三歲的墩墩還沒有自理能力,就會想自己去偶爾幫個忙。
馮淮白了他一眼:“你聽王夫的,不要陽奉陰違,王夫此舉肯定有他的用意。”
梁峰:“什么用意?”
馮淮一臉認(rèn)真:“我也不知道,但是王夫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他的用意不是我們能揣摩的。”
至少昨天晚上被文序點(diǎn)破那場“買賣”里的受益者后,馮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