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捏著一枚銅錢塞到文序手里：“聽說這個銅板好，我讓青石也撿了，給叔夫一個。”

大概是聽到其他人說撿到喜錢沾喜氣這類的話，小孩也迫不及待想多撿一點(diǎn)，青石和梁峰哪里敢讓小家伙跑去人群里湊熱鬧？

這人擠人的，小家伙一進(jìn)去還不得被人踩了？青石當(dāng)即讓梁峰抱著墩墩，他自己擠進(jìn)去搶了好幾個。

看到小孩手里的銅錢，文序好奇道：“那剩下的呢？”

墩墩把手里的銅錢放到桌上開始數(shù)：“這個給梁叔，他抱我，不能去撿。”

“這個給馮叔，他不在，也撿不了。”

“這個給叔叔，他沒來，我給他帶回去。”

“這個是墩墩的，存起來，買糖吃。”

小家伙口齒清晰地把銅錢的歸屬都安排好，一旁的青石傻眼了：“我的呢？”

墩墩一臉疑惑：“青石沒有撿自己的嗎？”

青石：“……”

滿載而歸的小恙一過來就聽到這句話，十分大方地拿出一枚銅板分給青石：“我撿了我撿了！”

青石搖了搖頭：“謝謝，我一會去撿一枚就行。”

小恙美滋滋收回銅板，好心提醒他：“那你快點(diǎn)，不然都讓人撿完了。”

墩墩一聽也著急起來，一個勁催青石去撿，于是在菜上好之后，只有青石在盧府門口找喜錢，半天才在某個犄角旮沓里找到一枚卡住的銅錢。

等他再回到席位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占了他的位置，正驚疑不定地和自家公子說話。

青石鼓著嘴過去：“你讓一下，這是我的位置。”

“這流水席哪兒來的……”劉懷曦回頭看到他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隨手掏出幾兩碎銀子，“你先隨便找個地方吃，我有事要和文老板聊天。”

馮淮和梁峰都在公子旁邊，青石也不執(zhí)著，收了銀子利落轉(zhuǎn)身去旁邊桌子，別人花錢吃酒席，他還倒賺了點(diǎn)。

打發(fā)走青石后，劉懷曦又轉(zhuǎn)頭看向自顧自吃飯的文序，一張臉皺成了包子，“文老板，您怎么不說那套簪子還有這么個來歷？現(xiàn)在還打算出手嗎？”

他還不知道那套簪子已經(jīng)易主，這幾天城中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八卦，從劉、柳兩家小姐鎩羽而歸，又出現(xiàn)通判家下人帶衙役上門，最后又到通判大人親自到吉祥酒樓道歉，結(jié)果被拒之門外，他全程都聽了個遍，直到昨天才在去柳家的時候得知那個商人是文序。

甭管那套簪子的來歷真不真，作為一個商人，他知道噱頭的重要性。

世上真正能舒心活著的只有少數(shù)人，大多數(shù)人每天都為了生存而奔波，每天下了工不是喝點(diǎn)小酒就是玩牌賭博，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里，一點(diǎn)似是而非的傳言都能成為調(diào)劑。

三人成虎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fēng)，無論真假，說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作為一名合格的商人，就是要利用民眾這種八卦和口口相傳的力量，把一個噱頭變成增加商品的價值。

如果那套簪子到了自己手里，劉懷曦覺得自己有本事把那套簪子賣出高價，反正這套簪子的來歷是文序說的，真的假的他又不知道，如果是假的，讓買家去找文序唄，反正他也是受蒙蔽的人。

文序搖了搖頭：“不出手了，想來想去還是給我妹當(dāng)嫁妝吧。”

“您還有妹妹？”劉懷曦不由懷疑起來，“我記得在遼風(fēng)府時，您不是說自己孤身行商嗎？”

“嗯，前不久有了。”文序嘴角揚(yáng)起一抹得意的笑，“所以我肯定不可能出手。”

開什么玩笑，簪子賣給劉懷曦這個商人，文序肯定不會搬出梟王府的名頭來證實真?zhèn)危绻麤]辦法證實，劉懷曦自然也不會愿意為這套來歷不明的簪子花八千兩銀子。

而且按對方之前對套簪的看不上的心態(tài)，估計也不會用來當(dāng)盧泠鳶出嫁的賀禮，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套簪最多只能賣給那些想攀龍附鳳，又無處證實消息的富商。

雖然富商也出得起八千兩銀子，但是劉懷曦肯定不會愿意把銀子全部給他。

最重要的是，即使劉懷曦買下套簪，當(dāng)成賀禮送出去，也與文序的初衷背道而馳，畢竟對方可不是那位能讓巡撫言聽計從的張夫人。

原本文序還打算著，如果劉懷曦同意用套簪代替缺失的賀禮，就說服對方帶自己一起到巡撫府道賀，至少讓自己在巡撫這里掛個名。

結(jié)果對方看不上，那也行，自己和巡撫府扯上關(guān)系，可比通過別人攀上去好多了。

劉懷曦磨了好一會，文序一直不松口，他也淡了心思。

商人多疑這一點(diǎn)他確實也有，本來他就不太信簪子的來歷，只覺得是普通人沒見過什么好東西，聽風(fēng)就是雨，所以傳得滿城風(fēng)雨，方便他買下簪子后高價賣出去而已。

畢竟之前還有因為一個酒鬼的醉話，一群人跑去山里挖金子的事。

不過雖然買賣不成，劉懷曦卻也真的欣賞文序這個人的手段，畢竟在他拒絕合作之前，江城里可沒有關(guān)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