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江城一處酒樓里,一男子正和三兩好友用餐,忽然有人開口問道:“誒,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你說來聽聽?”
“前陣子有個北地來的商人,聽說他手上有一套獨一無二的簪子!”
“怎么我聽說的是這套簪子樣式是全福之人畫的,誰用了這套簪子,這輩子都幸福順遂?”
“啊?是這樣嗎?”另一個驚訝道,“我聽到的明明是這套簪子寓意極好,十分適合送給新嫁娘做陪嫁!”
一人撇了撇嘴,“那你說說這套簪子能有什么寓意?”
熱鬧的大堂不知何時聲音小了些,大家也想知道最近聽到的這套簪子有什么特別之處。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這套簪子曾經的主人已經嫁給了王爺!”
“什么?!”
“王爺?!”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
甭說買了這套簪子是否真的能嫁給王爺,單單說這是某位王妃曾經擁有的東西,這個理由就足夠不少人心動了。
至于是哪個王爺,哪個國家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套簪子曾經的主人是如今的王妃,這個價值就足夠了。
沒一會,樓上的雅間里下來好幾個小廝模樣的人,笑意滿滿地圍在這桌男子身邊:“這位小哥,你們剛剛說的北地商人住在哪里?”
“對對對,我也想問,我們家小姐就喜歡買稀奇古怪的簪子。”
男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說話聲音太大,引來了別人的注意,不過對方不是來找麻煩的,他也不藏著掖著。
“你們去碼頭找那幾個引路的小孩,領頭的是年紀最大的那個,當時就是他帶著那位商人找客棧的,他知道那位商人住哪里。”
男人話音剛落,圍在身邊的幾個小廝已經火急火燎跑了出去,大堂安靜片刻,忽地有人說道:“剛剛那個是劉家的下人吧?”
“是劉家,旁邊跟著跑的那個好像是柳家的下人。”
“我好像眼花了,居然看到了通判家的下人。”說話的幾人面面相覷,立刻扔下茶錢,縮頭縮腦地離開了。
前面那些富人家的還好,要是扯到當官的,多說一句都害怕被抓去吃板子。
這些人避之不及的態度,讓剩下的人愈發議論起來,有人是去碼頭買漁獲的時候聽過這個消息,有人是聽旁人說的,還有人則是第一次聽到,當下柳和同桌人小聲嘀咕起來。
不久之后,幾個小廝在碼頭找到了男人口中“領頭”的孩子,穿著掛滿補丁的衣服,瘦瘦高高像根麻桿似的。
通判家的小廝步履遲疑,不太想靠近這個沒比乞丐好多少的小孩,劉家和柳家的下人先一步湊上去,“小孩,你知道那個北地來商人嗎?你帶我去,我按帶路的價格給你銅板。”
“去去去,那才幾個錢啊?”柳家的小廝擠開競爭對手,掏出半兩銀角子塞到小孩手里,“你帶我去,這半兩銀子給你當辛苦費成不成?”
瘦高的小孩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最后對著給了半兩銀子的柳家小廝說:“那位老板說一天只能帶一個人過去,多了他不見人,今天我帶你過去吧。”
柳家的小廝喜出望外,不停催他動作快點,其他兩家則小廝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通判家的下人覺得,這江城雖大,客棧也多,但是花點時間挨家找也不是打聽不出來,所以扭頭就回去讓人打聽消息去了。
而劉家的下人則覺得那個花了半兩銀子的柳家下人傻,就算他不花銀子,只要一會偷偷跟在這個小孩后面,一樣能找到那家客棧。
什么一天只見一個人,他才不信,八成是噱頭,要是對方得知他們劉家的小姐愿意花大價錢買那套簪子,指不定樂得找不著北呢。
劉家小廝是這么想的,就也這么做了,可是那個小孩帶著柳家的下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穿行,時不時拐進一條小岔路,一晃眼他就跟丟了。
“到了,就是這里。”瘦高小孩停在巷子口,指著對面那處人聲鼎沸的酒樓。
柳家下人一臉懵逼,他敢保證,剛才這個小孩帶著他四處繞路的時候,路過這家吉祥酒樓不下五次!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嘆這個小孩真淡定,路過這么多回都沒有斜一次眼,還是該生氣,這個小孩帶他繞了最少半個時辰的路。
不過在踏入酒樓的時候,柳家下人忽然覺得那小孩也挺厲害,在走到巷子口之前,他完全不知道外面是哪條街,而那個小孩卻能在各種岔路小胡同里,用不同的路線,找到同一個地方。
面對迎上來的店小二,柳家下人說了來意,大概是提前打了招呼,或者這幾天如他一般的人不少,店小二一聽是來找北地商人的,立刻把他帶上了三樓。
墩墩正和青石一起在樓梯口看熱鬧的大堂,一看到店小二帶著個陌生人往三樓上來,立刻噔噔噔往房間里跑:“叔夫!又有人來找你啦!”
這一聲猶如天籟,文序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筆,動作急切卻又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