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么辦呢……”
看著房中寥寥無幾的擺設,坐在床上的青年裹緊了單薄的小被子,盡力回想那些書中沒有詳細描寫,但已經從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里得知的消息。
他不會像原主一樣用死亡來逃避已知的未來,所以他做了個違背作者的決定:遂了文思敏的愿,和這個繼妹換親,然后遠離上京城!
想起這個繼妹的由來,文序不得感嘆一句文丞相真會玩。
原書中文序的生母沒等到夫君高中就難產而死,在文序兩歲那年,繼母梁夫人挺著孕肚嫁入左相府,于五個月后生下一個女兒。
當時還未考上舉人的文蘊杰對街坊四鄰說此生只愛已故的原配,會娶梁夫人是為了能名正言順替剛去世的至交好友照顧他的遺孀與遺腹子,不讓梁夫人頂著未亡人的名頭獨自生活,礙于流言蜚語不敢接受他的照拂。
文蘊杰這堪稱荒唐的舉動,非但沒有人戳脊梁骨,反而因為前朝皇帝荒淫無道,且家國動蕩的時局而被人忽略。
梁夫人嫁給文蘊杰不久,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冠了文姓。
梁夫人挺著孕肚嫁入文家的事四鄰皆知,所以文蘊杰對外說文思敏是好友的遺腹子,他會待她視如己出,并且養育她長大,也算她半個父親。
梁夫人則說感恩文蘊杰為了能不讓她遭受非議,給她和孩子留一條活路,毅然決然給了她一個名分,讓她和她的孩子得以不受人異樣的眼光,光明正大得到幫扶,所以讓女兒隨了文姓。
還言文序是個哥兒以后要嫁人,她女兒也遲早要嫁出去,除了同樣姓文之外,兄妹倆嫡長有序,妹妹也不會跟哥哥爭搶什么。
二人這番做法,若是放在一個和平的年代,早就被人戳脊梁骨了,哪怕是放在如今的大盛朝,文蘊杰的這個舉動也會讓他科考之路困難重重,
可是在文蘊杰命好,前朝動蕩不安,人人都在擔心家國存亡,而他也在不久后考上了舉人,一家人陪同他上京趕考,直至他成了前朝進士之后,一切都被粉飾太平。
當初見過梁夫人嫁入文家的四鄰都在青木鎮生活,上京城的人對曾經的一切無從知曉。
這一家三口平日里和樂融融,加上當時文蘊杰初入官場,一直謹小慎微不惹眼,官職也不高,久而久之,也沒有人記得文府里還有一個原配留下的孩子。
等到新朝成立后,朝堂需要官員運轉,文蘊杰則因為在前朝屬于邊緣人物的身份被留任,更在三年前得新帝青眼,一路提拔。
他和梁夫人這樁荒唐的婚事也被其他人發現,卻最終因為他水漲船高的身份,得了一個重情重義的美名。
實際上,只有府中寥寥數人知道,文思敏是文丞相的孩子。
只不過當初梁夫人懷孕的時間太湊巧,連文丞相自己都不確定文思敏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好友的孩子。
直到當今圣上的貼身總管荀公公帶著兩道賜婚的圣旨蒞臨左相府,上京城的人才想起文丞相好像還有個嫡子……
從原身記憶里摸清楚了那道圣旨的內容,文序也想好了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
如今,就等天亮后,那位御前紅人荀公公帶著圣旨前來了。
文府,玉園。
如珠似玉的嬌俏女子正一臉好奇地追問悠然飲茶的貴婦人:“娘,爹真這么說?”
梁夫人嗔怪看了女兒一眼,“娘還能騙你不成?”
文思敏肉眼可見煩躁起來,“可是,真要賜婚的話,要嫁入東宮的也是那個文序吧?他又占嫡又占長,怎么什么好事都讓他占了!”
梁夫人放下茶盞,寵溺地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悄聲道:“你爹聽到風聲,說另一道圣旨也是指的皇親國戚,文家就你和那個前頭生的,無論你嫁給誰,都不虧!”
文思敏氣悶不已,怎么不虧?一個是太子,未來的皇上,另一個再怎么皇親國戚,以后見到太子夫夫,也得矮一頭。
“哥兒生育能力這么弱,那文序都十八了,還能生得出來嗎?沒有孩子,他怎么討太子歡心,怎么幫爹鞏固在朝中的地位?”
文思敏憤憤不滿道:“而且他跟我們壓根不親近,連爹的面子都不給,整天住在冷清清的竹苑里,不知道的還以為娘苛待他呢!”
作為太子正妃,沒有嫡子怎么行?以后太子繼位后,還不得讓后宮的妃子給勾了去?
更重要的是,她在家高高在上慣了,一點也不想嫁人之后再見到文序時還要低頭行禮!
梁夫人安慰道:“這些不需要你操心,到時候再看看,指不定皇上也想到了這點,所以是想把你指給太子呢?”
“我好歹也是你爹的續弦,你也是他親女兒,論起身份來,你不比文序差。”
論打理中饋和孕育后代的能力,文序怎么能和自己女兒比?對方一直被扔在竹苑不聞不問,就是給他一本賬本都不知道怎么看,更遑論替太子打理后院?
文思敏聽到這句話,才開心起來。
不過她說的話讓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