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小斯盯著大門,試著推了推,發現推不開,于是在門口撿了塊地方坐下了。
她覺得左然會出來的吧。
就算不跟她回去,也不至于再也不見她。
反正都在鬼怪世界,隨時都能見面不是嗎。
雖然有點遠,但是會飛的話,這里到小院也不過半天的路程。
她毫無意義地盯著那個門,像是失去了時間和方向,到了半夜,月光斑駁,天空下起了酣暢的雪,山上的風變得更大,門還是沒開。
天還沒亮呢!繆小斯對自己說,給自己找了一個站不住腳的理由。
直到積雪漸漸壓彎樹葉……
繆小斯胸口某個地方像被壓住了一樣難受,她憤怒、驚愕、怨恨,無數情緒翻攪,到了最后,她仰起頭,仿佛看到左然蒼白的皮膚和月光下盤旋飄落的雪花重疊在一起。
一個又一個小時,她在漆黑的山里等,天一亮,她沿著雪白冰冷的山路離開了。
城堡在她身后最終變成雪中的一個孤點。
……
……
幾天后,喬珊醒了,耳朵恢復得很好。
她聽說左然走了,很意外,也想不通,她覺得繆小斯和左然之間不管怎么說,也不至于走到分開那一步。
但眾人不敢對此發表什么意見。
畢竟這大概率是左然自己的選擇,否則繆小斯絕不會讓他離開。而且小院變化太大了,二老和鬼嬰都走了,她們涌進來,像是占領了左然的生存空間,換作是她們,也未必能接受。
“好冷啊……”
“鬼怪世界的冬天一直這么冷的嗎?”
喬珊站在院子里頭,故意搓了搓胳膊,像是想要打破某種凝固的氛圍。
美拉一如往常的沒心沒肺:“我們來堆雪人吧!”
“好幼稚,我才不堆。”喬珊肩膀一聳。
“那打雪仗?”
“無聊。”
“你才無聊呢,這也不玩,那也不玩的。”
“你這輩子沒見過雪?”
“這叫童趣,你懂個屁。”
兩個人站在雪里拌嘴,院子里被踩出一堆紛亂的腳印,濃淡不一,像馬賽克一樣。
繆小斯看著這一切,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她眼神落在左然的房門上,說不來是心酸還是什么,但事實證明,沒有誰非誰不行。
多寶之家亂了幾天后,百利甜就找到一個新的賬房先生,也是個鬼,戴個眼鏡,不茍言笑的。
很快,嚴君澤也聞訊而來。
他帶著禮物拜訪了喬珊,得知喬珊病好,松了口氣。
左然離開,世界上最開心的就是嚴君澤了,他歡歡喜喜地找到繆小斯,隔著雪地,兩只修長手指伸出來一搭:“咔嚓!”
看到繆小斯不解的眼神,他綻出笑容,是那種特別明亮的笑:“透過手指搭成的窗戶,能看見最想見的人,古人誠不欺我。”
“……”
哪個古人說過這種話?
繆小斯垂下眼,兀自回房了。
明顯沒什么興致陪他逗悶。
嚴君澤手疾眼快,趁她關門前把腳一撐,跟著溜了進去,“無聊了?無聊我帶你找個地方玩啊,信不信我一秒鐘就能讓你看見夏天。”
繆小斯:“夏天,冬天,有什么區別嗎?”
嚴君澤嘖了一聲,他特看不慣繆小斯這一副失戀似的樣子,就為了個鬼,不值當。
他想等過一段時間,她不那么難過了,一切就會好起來。
于是嚴君澤變得格外殷勤:“你看,前陣子喬珊病了,我不敢來,現在喬珊也好了,我不得跟她賠罪嗎,順帶著慶祝一下,我帶大家出去玩怎么樣?”
繆小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會:“那你問她們去啊,問我干嘛?”
“問過了,就等你點頭了。”嚴君澤早有準備,偷翹嘴角,“你不帶頭放假,誰敢放肆,去吧去吧,又不用你花錢。”
還沒等繆小斯回話,屋外,百利甜和喬珊她們也慫恿著要去,都嚷嚷著什么下雪太冷了,無聊,最近太累了,要休假。
繆小斯哪能看不破大家的用意,但她也不能總是沉沉悶悶的,一來不想大家擔心,二來確實早就想帶她們去散心了,只好勉強同意。
于是嚴君澤帶著她,還有一眾核心成員,熱熱鬧鬧的出發了。
“老……老板。”門口,中醫鬼氣喘吁吁追出來,遞給繆小斯一個袍子,說,“鐵匠熊剛剛送過來的,說是打造好了,穿上就能防陽光。”
繆小斯聞言一愣,抓著袍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了,這是很好的料子,綿軟,有型,絲絲涼,黑色的綢緞幾乎要與暗夜融為一體,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個子肯定很高。
遮光法袍,她提供的材料,鐵匠熊專門為左然打造的。
本來說好了,去海邊的時候穿,現在衣服已經做好,他卻缺席了。
“嗯?男人的衣服,你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