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君澤一來,像是不知道該說什么,茶都喝不下,等著繆小斯發難。
誰知繆小斯倒是挺相信他,此時冷靜下來,往那一坐,還挺淡定,仿佛已經消氣了一般:“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也不跟你鬧什么。但是殺小偷鬼,傷喬珊的人,得死,你把人頭給我提過來。”
嚴君澤頓時坐立難安,他捏了捏眉心,硬著頭皮道:“殺小偷鬼的人可以給你,但傷喬珊的的不行,那是我兄弟,北海鬼船一起下過副本的,你見過的。”
“再說,這件事就是個意外,他們真沒認出來喬珊,副本里喬珊一直在睡覺,要早知道她是你的人,根本不可能打成這樣,小偷鬼就更別提了,哪有下副本不殺鬼的,頂多算誤傷。”
嚴君澤公會的人看到繆小斯,如同看到他本人,壓根就不可能下手,就算試煉場遇見,也是和和氣氣的,這次的意外他也沒有料到。
但繆小斯不聽這些,她又問:“那人叫什么?”
見嚴君澤不答,她說:“一個植物學者,叫陳默,他帶的隊,傷了喬珊,殺小偷鬼的叫王樹,是個三鏢客。”
嚴君澤發現她已經調查的那么清楚了,瞬間就有點毛骨悚然,顯然無論他交不交人,繆小斯都一定要報這個仇了。
“你不能這樣,秘境里沒有這樣做事的!難道你跟喬珊的感情是感情,我跟我兄弟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嚴君澤發現繆小斯不知變通的厲害,喬珊只是受傷,又沒死,她就非得趕盡殺絕?這太離譜了。
繆小斯看向他:“不然呢?等喬珊醒來,我怎么跟她交代,我怎么跟我整個公會交代?”
嚴君澤聽到這句話后像被針刺了一般,繆小斯的敵意讓他很灰心:“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替喬珊報仇,殺我的人,想踩著我的公會,在秘境揚名是嗎?”
“所以我叫你自己把人送來啊!”繆小斯驀然提聲,“你來殺,給我個交代,不然我約你見面是干嘛?”
屋里突然靜了。
“我要是不交人呢,你打算怎么辦?”
“自然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此言一出,嚴君澤感覺自己仿佛被個雷給迎頭劈了。
繆小斯非要殺陳默,對他來說,就跟有人想殺繆小斯身邊的百利甜、美拉、喬珊是一樣的,他不可能允許。
兩個人隔著一張木桌,互相怒視著,繆小斯依舊是那副有仇必報的樣子,可嚴君澤卻是傷心的幾乎窒息,覺得兩人實在無法再交流下去。
僵持了片刻,嚴君澤很疲憊的樣子:“明早見老祖,這件事晚幾天再說。”
還不等繆小斯回話,他起身走了,留下一句:“明天10點,不見不散。”
見他走了。
百利甜推門進來,憂心忡忡地看著繆小斯,她就知道嚴君澤不可能交人。
“喬珊醒了嗎?”繆小斯問。
“還沒……”百利甜道,“刀上涂了特殊的藥劑,耳朵……”她沒再說下去。
繆小斯扶住把手:“小偷鬼呢?”
百利甜:“葬了。”
這次跟小偷鬼一起死掉的,還有潔癖鬼,平時小院的衛生都是她打掃的,還有放屁鬼,除了放屁什么都不會,第一次在破屋見到放屁鬼的時候,繆小斯還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個屁給逗笑了。
不過最讓她難受的還是小偷鬼,他是左然的左膀右臂,不僅機靈,能做的事也多,一百個鬼都換不來。
百利甜嘆口氣,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左然走進來,他沒說話,默默給繆小斯倒茶,只是陪她坐著。
上次嚴君澤的事,兩人倒是把誤會說開了,但這種事看似解決,實則像根刺一樣卡在左然的喉嚨里,既咽不下,又吐不出去。
其實誤不誤會又有什么關系呢,繆小斯在外面的生活,他一概不知,以前是不過問,后來是不想問,就像一個不著家的人,做再多努力都留不住。
小偷鬼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因為現在的小院,到處都是他不熟悉的人,說著他不熟悉的話。
二老走了,百利甜她們來了,也不是左然不喜歡百利甜她們,而是周遭變化太大,沒工作的時候,他就躲進自己的房間里,有時候會發呆很久。
以前左然干活,是想幫繆小斯干些什么,但隨著繆小斯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他的作用越來越小了,管錢?繆小斯現在太有錢了,有錢到他失去了管錢的樂趣。
這天晚上,二老來信了。
一只黑色的烏鴉從虛空飛出,撲棱棱找到了左然,落在他手指上。
信里只是簡單問候了他和繆小斯的近況,表達想念,別的沒說什么了。
但左然卻開始認認真真地回信,告訴他們鬼嬰的事,還告訴他們小院的圍墻很牢固,他猜二老聽了肯定會高興,說不定還會得意的吵起來。
“肯定是我的陣法起了作用。”
“你扯淡,明明是我的小旗子屏蔽了外界氣息,否則壞人早就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