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離開了嚴家，消失匿跡了好幾年，再出現時，判官已經是黑燈教會的人了，她回到嚴家暗殺了長老，也殺光了那位長老其他的養子養女，說是給他們一個解脫。”

“當時我很不理解，覺得她恩將仇報，同時又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她和我童年印象里的判官，簡直判若兩人，連頭發都剃光了，心狠手辣根本不聽任何人的解釋和勸說，再也不是那個溫柔的大姐姐。”

“直到我姐跟我說了那位長老干的事，我才反應過來，判官為什么這么恨嚴家。”

“原來她根本不是被父母賣掉的，長老只是看中了她，然后想盡辦法得到她，僅此而已，就這么簡單，那位長老經過威逼利誘從她父母手中搶走了她，然后再把她父母殺了。”

“長老的意思是，真愛孩子的父母，富貴不淫，威武不屈，世界上沒有被迫這種事，所以判官是被父母賣掉的，這怎么不算另一種真相呢，那位長老有個怪癖，一定要判官這樣的孩子被徹底‘拋棄’，再殺他們的父母，為孩子‘報仇’。”

“最后這件事還是被判官發現了，所以她才成為了‘判官’，她以前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在嚴家的時候，叫做‘嚴佳泥’。”

“……”

嚴君澤頓了一下，濃眉深蹙：“我私心認為，那位長老做的有點過分了，其實我也談不上多同情判官，只是……”

“只是有時候會想起小時候的那個她，覺得……終究是嚴家先對不起她，不想對她趕盡殺絕。”

“她再壞，也是被嚴家逼的，剛出生時她也是白紙一張，是嚴家把她一點點染成了黑色。”

繆小斯：“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她。”

“我能理解你。”繆小斯說，她假扮瘟神的那段時間，親眼見過判官“溫柔”的一面，那是絕對真實的情感，或許瘟神是判官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親人了。

其實如果不是判官非要來殺她，她也懶得再去招惹判官，現在回想起來，嚴家的長老也好，執行任務的她也罷，所有人都在撒謊，那些謊言變成了殘暴的力量，不斷蹂躪著判官，可惜水和油永遠無法融合，她遇見判官的時候，對方已經是邪惡職業了，兩人注定是仇敵。

發現真相的那一刻，判官一定聽到了泡泡碎掉的聲音。

繆小斯：“你知道判官是怎么給我注射這玩意兒的嗎？”

嚴君澤抬起頭。

繆小斯：“我以為那是你。”

我？嚴君澤動作忽的停下來，仿佛瞬間被凍住，連發絲也在空氣中靜止。

“她扮你扮得很像，說話的語調，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那幾條紋路，甚至是看人的眼神，那不是光靠技術就能做到的事情，一定是常年相處過的人，才能達到那種相似度。”

“我真的沒認出來，甚至再來一次，都無法保證可以認出來。”

繆小斯自嘲似的笑了笑，她輸就輸在這里，如果判官假扮的人是百利甜、喬珊、美拉，她一定不會上當。

可惜她扮的是嚴君澤，連飛行器都一模一樣，出現的時機和方向也恰到好處，她至今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的。

要不是她之前給了判官一錘子，讓她不死也是重傷，后來又恰巧遇到水猴子上岸，判官還真死不了。

繆小斯就沒見過這么難殺的人。

死了還在影響她。

真是孽緣。

“還好她死透了，否則我晚上連覺都睡不著。”繆小斯開玩笑的口吻說。

嚴君澤聽完則忽然有點開心：“這么說，你還挺了解我，平時觀察我觀察的那么仔細，你是不是偷偷暗戀過我。”

“……”

繆小斯掀起眼皮，呵了一聲。

她問了個正經事：“我想戒掉萊茵蘑菇，這東西有人戒掉過嗎？”

嚴君澤實話實話：“沒有，這東西，你死都戒不掉。”

繆小斯不信世界上有死都戒不掉的癮：“那判官為何可以？”

“判官沒戒，她應該是用更邪門的毒覆蓋了，邪惡組織有更可怕的藥劑，甚至是蠱蟲。”

“蠱蟲那東西，可比蘑菇可怕多了，有些蠱蟲甚至能直接操控一個人的意識，將其變成傀儡，天門高層有位長老就專門研究這個。”

“……”

繆小斯眉心抖了抖，有些難受了，但她是真不想遭這罪，內心尚且保留著一絲希望：“你之前說……你們嚴家的老祖快醒了，他能有辦法？”

“不敢保證，但萊茵藥劑的配方是他拿出來的，萊茵蘑菇也是他發現的，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萊茵。”

“你見過你們老祖嗎？”

“沒見過。”

“他到底是男是女，多大歲數。”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在我出生前他就已經閉關了。”

繆小斯徹底無語，怎么聽著這么不靠譜呢，她最后問了個問題：“你們老祖很厲害嗎，幾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