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了一瞧,見那女尸雙目無神,周邊黑氣環(huán)繞,四肢僵硬,確實不太有活氣。
繆小斯:“簡單來說,就是尸仆。”
“沒有思想,沒有意識,只會殺戮。”
“我特意挑了個全須全尾,長得還可以的尸體,你別給我毀了。”
繆小斯說著,再次投入意識,讓女尸抬右手,女尸就抬右手,讓女尸抬左腿,女尸就抬左腿,竟然詭異的同步了,就跟在其大腦植入了芯片一樣,跟操控機(jī)甲似的。
這一幕,看得嚴(yán)君澤一愣。
他喃喃道:“你玩尸體玩上癮了?”
嚴(yán)君澤就沒見過,比繆小斯愛好更離譜的玩家,怎么偏偏就跟尸體過不去了呢?
這難道是什么很好玩的東西嗎。
“確實好玩。”繆小斯效率很高,已經(jīng)自顧自開始煉化下一具了,“不敢想象,如果我同時間能操控上百具尸體,那會是什么畫面。”
“百利甜,回去后,給我挖個尸坑出來,我要養(yǎng)尸!”
繆小斯又從尸堆里挑了個人高馬大的男尸煉化起來,男尸胸口血跡斑斑,不過好在沒有斷手?jǐn)嗄_,看起來身材很魁梧。
山腳下,百利甜無奈地望她一眼:“我的小祖宗,我去哪兒給你挖尸坑啊,總不能挖在院子里吧,臭死了,等我去家附近找片林子的吧。”
尸坑而已,不費什么事,但關(guān)鍵是這玩意兒滲人啊,誰想天天睡覺吃飯走過路過都看著。
繆小斯咧嘴一笑,可不管那么多,她這次來尸山,收獲太大了,普通玩家窮其一生可能都無法比得上。
她轉(zhuǎn)頭繼續(xù)摸尸,卻聽到旁邊嚴(yán)君澤嘆了口氣。
“好好的嘆什么氣,你剛才在尸樹那邊干嘛呢?”繆小斯奇怪地問。
嚴(yán)君澤沒接話,對著天,又嘆了一口,哀哀戚戚的樣子。
“……”
繆小斯不想理他了,用力把最上層摸完的尸體搬走,壘到邊上,準(zhǔn)備摸下面的。
她可忙得很。
“我剛才看到了一個熟人。”見她不再追問,嚴(yán)君澤突然自己又說開了,“沒想到他的尸體竟然會在這里。”
“多熟的熟人?”
嚴(yán)君澤目光垂下來:“很熟,是我們嚴(yán)家一個叔叔輩的,小時候幫過我和我姐。”
“我姐小時候,身體不太好,我又太小,和我姐差了整整八歲。”
“那時候,嚴(yán)家老祖長期閉關(guān),家族內(nèi)長老眾多,長老的孩子更多,我和我姐雖然是嫡系,但在家族里并沒有受到太多關(guān)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姐的雙腿是被一個長老惡意弄斷的,那年冬天很冷,帝都的天氣又干,冬季又漫長,我姐被人推進(jìn)了一個冰湖里。”
“當(dāng)時她還是個普通的小女孩兒,未成年,冰湖里全是冰碴子,不知道是誰在里面放養(yǎng)了一條異化的食人鱷,差一點……她的命就沒了。”
“那個冬天沒完沒了,漫長得好像過不去,她的腿就這樣徹底壞死,任何藥劑都無法治愈。后來她成年了,覺醒了角色卡,成為玩家,但她徹底失去了雙腿,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家族是無視她的,即便她做的再優(yōu)秀,也沒得到過器重。”
“我們父母死得很早,如果不爭氣,便只能受人冷眼,待遇還不如家族中的旁系,長老們各有各的算盤,我們兩個小孩,在他們眼中就如同螞蟻一般,還不是隨意拿捏。”
“但我姐很爭氣,她是家族同輩里第一個升七級的,也正因如此,她坐上了公會會長的位置,聽起來似乎不錯,可會長不好當(dāng),她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得罪了不少人,家族里用積分為她兌換了許多生存期限,看似是在捧她,實際上是在限制她繼續(xù)升級。”
“外面的人都說她笑面虎,心狠什么的,只有我知道,她心不狠,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嚴(yán)君澤好似打開了話匣子,一口氣說了很多。
繆小斯手放在一具尸體上,低著頭,仿佛只把他的話當(dāng)背景音,也不接話,但臉上沒有表露出絲毫不耐煩的意思。
嚴(yán)君澤繼續(xù)說:“當(dāng)初把她從冰湖里救出來的,就是那個叔叔,他叫嚴(yán)正明,是個好人,我們很多年沒見過他了,有人猜測他死了,但我小時候一直以為他去什么遠(yuǎn)方浪跡天涯了,說實話,要不是今天看到他的尸體,我都快忘記他的模樣了,你瞧,人就是這么健忘的生物。”
“只不過我至今都記得,他把我姐救出來時,跟我姐說過的一句話,他說如果上帝把你的門關(guān)了,那你就再打開,因為門就是這么用的。”
“待會兒走時,我想把他的尸體帶出去。”
繆小斯聽著嚴(yán)君澤絮絮叨叨,眼皮很輕微地抬了下,她和嚴(yán)佳濃不熟,也沒怎么接觸過,但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嚴(yán)君澤和她姐,小時候過的是這種日子。
被人陷害,被人設(shè)計。
他們的敵人來自內(nèi)部,來自最親近的人。
似乎比普通玩家多一層保障,又多一層危機(jī)。
“那你姐后來把陷害她的長老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