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內,硝煙彌漫。
沖突一觸即發。
繆小斯還在想要不要把棋盤祭出來,可惜她呼喚了半天,國王不為所動,看來并不想出來。
對面,九指定定地看了她們一眼。
大手一揮,正要命令手下動手,卻忽然感覺后脖子一涼,一股低到冰點的陰氣彌漫她全身。
她渾身僵了一下,發現有個沉甸甸的東西,墜在了自己脖子上,仿佛想到了什么,九指立即掏出一把小銅鏡,往后一照。
鏡面昏黃,一張模糊的人臉趴在她背上,鬼嬰的小臉烏青烏青的,眼睛全是黑色沒有眼白,正詭異地盯著她。
“什么時候……”
九指瞳孔驚恐放大,差點把銅鏡都扔了,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一圈黑血淋漓的臍帶纏上了她的脖子,她被突然出現的鬼嬰襲擊了。
那是……鬼嬰?
事發突然。
賭場瞬間炸開了鍋。
誰也沒有料到,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場面,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幾個半鬼王想上前幫忙,卻被九指用眼神制止,她現在就像被人拿槍挾持的人質,根本不敢動。
“敢問這是誰家的小孩,有事好商量,有話好好說,先別沖動。”九指很費力地說話,嗓音沙啞,她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到了這會兒,小命要緊,竟然囂張氣焰全無了。
要是正面硬剛,她倒不會怕這小鬼,但恐怖的是,這小鬼什么時候爬到她背上去的,她竟渾然不覺,至少……她沒有感覺到危險的逼近,也沒感覺到明顯的惡意。
為什么,她完全想不通。
此時,圍觀群眾臉上也滑過一絲詫異與不解,在場有不少人,都曾見過左然抱著那個鬼嬰,可所有人都沒去注意,因為這鬼嬰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煞氣,好像……和他們這些鬼怪不太一樣,氣息更接近人類。
“這鬼嬰是鬼王級?”
“咱們這幾條街,沒聽說過也沒見過啊,如果是鬼王,怎么可能這么低調。”
“從哪兒冒出來的,這小鬼,居然把九指都給克制住了,好厲害。”
“而且你們沒發現嗎,它身上沒有一點怨氣,沒有怨氣還叫鬼嗎,怎么修煉的,難不成它一出生就是鬼王?”
賭場里的很多人,壓根不在乎他們誰輸誰贏,就是單純喜歡湊熱鬧。
此時一見到鬼嬰控制住了九指,就跟看到了什么可以上頭條新聞的八卦似的,立馬開始躁動起來。
事發突然。
這倒把繆小斯給整不會了。
她回頭看看左然,左然牽起嘴角沖她一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行,這孩子沒白養活。”繆小斯后知后覺,終于體會到了養鬼王的快樂。
看著旁邊蓬頭鬼驚訝的眼神,繆小斯嘆了口氣,早知道賭場的事這么麻煩,她就不來了,但現在事情總得解決。
于是她站出來說:“九指,我們之間無仇無怨,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樣,你先把阿兵放了。”
聽到這句話,阿兵興奮地伸個脖子,知道自己有救了,立馬手腳并用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開始往蓬頭鬼那邊跑。
九指并未阻攔,快速說道:“錢也不用還了,只要阿兵以后不再踏入我們賭場一步,我以后也不會找他麻煩,這樣行了吧。”
繆小斯沉吟兩秒,轉過頭想問下蓬頭鬼的意見,卻聽她嘆了口氣,點點頭:“這件事本來就是阿兵的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就不該來這種地方,算了吧,我們也不想惹麻煩。”
能省下一筆賠款,已經很好了。
繆小斯聽得出她語氣中的無奈,也不想多管閑事,便沖著九指道:“一碼歸一碼,你剛才損壞了我的武器,把修補武器的錢還給我,我立馬叫鬼嬰收手。”
然而,她話音剛落,阿兵又跳出來了,瞪著眼睛說:“不行,她污蔑我出老千,還找人打我,憑什么就這么算了,讓她給我道歉,跪下道歉!”
“……”
九指臉色都黑了。
讓她一個鬼王跪下道歉,這小子做什么夢呢。
“不可能,你當我這是什么地方。”
九指冷著臉說:“你們不用花一分錢,離開賭場,這是我最后的底線,別的想都別想。”
她干這行的,不能怕事,可以商量但不能被威脅。
今天就算和鬼嬰打個兩敗俱傷,只剩一口氣,她也有辦法把繆小斯等人留下。
“賠錢,道歉,這也是我的底線。”繆小斯皺著眉道,“不用你下跪,只要道歉就行,最重要的是,必須把修補武器的錢給我。”
兩方人還在討價還價,突然一股陰風不知道從哪刮起來,肆虐一圈之后,所有賭桌上的紙牌突然轟的一聲燃燒起來。
“咋回事?”
片刻后,等陰風散去,就見鬼嬰正騎在九指的脖子上,開心的在那拍手。
再看九指的手下,好幾個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