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晚上九點十五,客人。”這次,嘉惠沒等她問完問題,就回答了她。
“我是說,旅館里還有沒有吃的。”
“九點之后就沒有了,如果您需要宵夜,我可以聯(lián)系主廚。”
“哦,那算了,現(xiàn)在幾點?”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耐心重新凝聚,微笑,“九點十六,尊貴的客人。”
“ok。”
“能送個表上來嗎?”
“需額外花費10靈幣,稍后給您送上去,請您稍等。”電話里的嘉惠似乎有些疲憊。
掛掉電話,繆小斯翹著二郎腿靠在床上等。
這張床和嘉惠是這家旅館她最滿意的地方,床上很干凈,她翻來覆去的觀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具體過去了多久,繆小斯也不知道,她靠在床沿上甚至快要睡著。
嘉惠小姐不會離開前臺,應該會讓其他工作人員送上來。
但工作人員十點后就停止活動了,如果一會兒有人敲門,她開還是不開。
還沒等她思考出什么結果,“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了。
繆小斯從床上跳了起來:“你誰?”
“黑色旅館的工作人員,來給您送鐘。”
“哦,現(xiàn)在幾點?”
“不太清楚,尊貴的客人。”
“……”繆小斯陷入沉默,忍不住腹誹,你手里不是有表嗎。
“請開門,尊貴的客人,請開門,請開門請開門請開門!!!”
見繆小斯沒有反應,門外的人似乎狂躁了起來,不斷地拍打著房門,一下比一下重。
這房間的門鎖是壞的,被她勉強用桌子擋住,再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門就要被敲開了。
繆小斯想也不想,立刻拿起電話打給了嘉惠,她得確認完時間才能開門。
“請開門,開門,我是來送鐘的,我是來送終的,我是來送終的……”
門外的人嘴里嘮嘮叨叨,聲音越來越快。
糟糕,嘉惠的電話打不通。
繆小斯把電話放到一旁,按下了重復撥號。
她拎起錘子來到門后,透過貓眼往外看。
誰知貓眼內(nèi),一只泛紅的眼睛突然出現(xiàn),正死死地盯著繆小斯,乍得那么一下,她整個人頭皮都開始發(fā)麻了。
門外是一個身材又高又壯的“人”,他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只剩下腦袋上那顆拳頭大的眼珠子裸露在外。
此時,他正在用那顆充滿血絲的眼珠,努力地靠近貓眼。
繃帶下,一些粘稠的液體正血淋淋地順著他的身體流淌下來。
濃重的血腥味開始在空中彌漫,繆小斯甚至能隔著門聽到他野獸般的喘息聲。
“尊貴的客人,請問有什么需要嗎。”屋內(nèi),嘉惠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把繆小斯嚇了一跳。
電話終于撥通了。
“現(xiàn)在幾,幾點了?”
“十點十分,客人。”嘉惠仿佛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這種溫柔可以給繆小斯帶來一瞬間的安寧,起碼嘉惠不會撒謊。
“我們的工作人員在給您送東西的路上失蹤了,客人,我代表黑色旅館向您道歉。”
???失蹤?
你要不要聽聽看自己在說什么!
這家旅館的安保比她想象中還要糟糕啊!
“沒事。”
繆小斯一臉震驚地掛掉電話,拿起椅子和玄關處的衣架,卡住了房門。
幸好她開門前給嘉慧打了個電話,這旅館處處透著詭異。
“我是來送終的,我是來送終的……”
門外的繃帶人似乎知道繆小斯不會開門了,沒有繼續(xù)糾纏,而是拖著腥臭的身體轉向走廊另一頭走去。
隨著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遠。
他腳底淌下的血痕,仿佛一條被血染紅的白綾,從繆小斯的門口通往昏暗的走廊深處。
這不是旅館的工作人員,那是什么鬼東西,瞪著那么大的眼睛,連個時間都不會看。
繆小斯一邊吐槽,一邊把房間里所有的燈都打開,過一會,樓道里又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那家伙不知道又去哪里敲門了。
差評差評,深夜擾民!
如果這個繃帶人下次再來,我就直接把他關到衛(wèi)生間里去。
“……”
吐槽歸吐槽,繆小斯好像明白了規(guī)則怪談的規(guī)律。
只要不開門,門另一邊的東西就傷不到她。
不止是她,那些“詭異”的存在,也需要嚴格遵守游戲規(guī)則。
只要繆小斯沒有主動違反規(guī)則,“詭異”就無法對她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繆小斯定了定神,這個表肯定是送不上來了,房間里連個窗戶都沒有,她也無法透過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