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花石,入口綿長,恍惚像回到那個紐約的夏天。
“我的心靈導師,很神奇的人。”周懿喝了一口酒,偏濃的酒,不澀。
盛喻靜靜地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她第一次敞開心扉,和他說起她以前的事。
當聽到她高中曾因進食困難和抑郁癥住院小半年的時候,他皺了皺眉頭。
“我的心靈導師叫p,他說這是他的代號。他好像在國外,每次只有晚上才會和我進行聊天咨詢。但很奇怪,有時候白天我給他發消息,他也會回我。所以我想,他難道不睡覺的嗎。”
“那段時間我在精神上很依賴他。可能是因為他帶我走出了之前一些總令我很不安的事情吧。”
“當時…就想和他見一面。”
盛喻又皺了皺眉頭,“你知道他多大嗎當時?”
“不知道,所以我也猜他可能是一個老頭子或者是丑男。”她笑笑。
“不怕被人騙啊。”盛喻問。
“我不至于這么傻吧。通常呢…我把人想得很壞的。”
“但p是我的營養師推薦的咨詢師,而且他很有分寸感。有時候我逗他幾句,他只會沉默哈哈。”
“那怎么失聯了呢?”
周懿嘆了口氣,“可能當時我把他嚇著了?他只說他不在h市,不能和我見面。”
“我猜他可能已經結了婚,有老婆和小孩了。”
“出院了之后,我又給他發了消息。主要想請他吃個飯表達感謝,他都沒收我咨詢費呢。他也太虧了啊。”
“消息發出去后他再也沒有回復過我…”
“不過我當時只是有點蠢蠢欲動而已啦哈哈哈哈哈!” 周懿不勝酒力,開始暈乎犯傻,“但還是很感謝他的。”
周懿抬頭看星星。其實不見面也好,這份神秘讓p的形象更有質感,而她那段時間的恢復得很快也得益于和 p 聊天的時候始終抱有某種幻想。要對方真的又老又丑,她見到也會很尷尬的。
盛喻聽完沉思了一會兒,身旁的小女人已經微醺了,兩抹酡紅泛上臉頰,像顆月光下剔透的水晶葡萄,讓人想咬上一口。
“我呢?”他湊近她,聞到甜甜的酒氣。
“嗯?”他靠近的俊臉讓她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動起來。
“我對于你來說,也是蠢蠢欲動嗎?”
他近乎直白,毫不掩飾眼神中的狂熱。
周懿咬著嘴皮,雖然有些暈乎,神志卻清醒,雙手攀上他的肩膀,反問道,
“我也想知道…”
“我對于你來說,是不是 只 有 蠢蠢欲動?”
眼神近距離交匯,噼里啪啦電光石火,
對峙,試探,都在等對方先出招。
寂靜里周圍的動靜被放大數百倍,周懿聽到落葉娑娑,房檐有雨滴落,和忽然暫停的心跳。
“如果把一開始對你的的心動當成是蠢蠢欲動,我想在后來和你的每一次見面,我都在這種’蠢蠢欲動里’…”
“既蠢又被動。”
兩人極近的距離,盛喻先開了口。
“我好像很喜歡被你玩弄。”
他輕輕一笑,像是自嘲。
“蠢字,一個春天和兩條蟲。”
“如果是面對你,我愿意做一條傻傻的蟲。”
“我很喜歡你。”他一字一句,直球進擊。
“所以,我對你,不止蠢蠢欲動。”
他滿眼真摯,帶著不自知的緊張,又有表露完心跡后的釋然。
自詡在愛情里很有一套的他,頭一回主動等待一個或許未知的答案,心跳如鼓。
“我本意不是玩弄你。”周懿靜靜開口。
“之所以你會那么覺得,也許,我也是條很蠢的蟲子。”
在愛情里,誰不蠢。
她說完看見盛喻的眼睛亮了亮。
“人如四季,你才看罷幾個季節的我。”
言語里又有了退卻之意。
她盤上他的手臂卻緊了緊,如春天的蟲子,蠕蠕而上。
既主動又被動,她止住了話頭,又把球拋給他。
盛喻緩緩摟上她的腰,低聲笑,手上像握了一把火苗,燒得熱烈。
“愛情來臨的時候是春天,卻還要歷經冬眠。”
“所以…我想再多看看你,你也多看看我嗯?”
收放自如地接住球,他抵住她的額頭。
“看到沒?”他問。
“嗯?”
“我的真心。”
“別油膩。”
周懿一時臉熱,移過臉頰,放掉了懸著的一顆心。
“噢,可能是紅燒肉吃多了。”
“你說誰?”
“沒說你,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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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個人的春天能蔓延成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