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睡這兒?” 盛喻挑眉。
“我打uber回家。”周懿憶起周父,周母,忽然有些興致缺缺。
只見面前的男人不急不緩從上衣的的口袋里拎出車鑰匙,在她面前晃了晃,“不需要免費司機嗎?”
周懿抬眸靜靜地看著他,帶著些探究的神色。
盛喻從容地雙手插兜。
“那…勞駕?” 她歪了歪腦袋。
世界上大多數的人迷信巧合,卻誤以為是緣分,欣喜地賦予它太大的重量,讓它過載。
周懿不是迷信的人,但14年前遺失的畫作,好像一條蔓延著哀傷的虛線,線間的空白被突然填滿,和另一個人的記憶點對點連成實線。在異國的夏夜,被月光映照得格外曖昧。
她無法不對盛喻投以特別的關注。不論是幾小時前禮尚往來的wifi暗號,還是剛剛他似是有意的袒露,都把她八風不動的心攪得有些亂了。
“不怕我告訴張馳你撬他墻角?”周懿坐在副駕駛上問。
“沒見過哪個墻角半夜長腿自己跑的。”盛喻勾起嘴角,悠然地開著車,“請問你算哪種墻角?”
“長滿紅杏那種。”周懿微笑。
聽出她話里似有若無的警告,還有她嬉戲愛情的態度,盛喻笑出了聲,“膽小鬼。”
周懿:“………”
盛喻:“大師,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是肯定句。
周懿:“…………”
盛喻:“你不感興趣談戀愛是什么感覺嗎?”
周懿:“………”
車子已經停在她家樓下,盛喻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周懿忽然放松了身體側身臥在車座上,像小貓一樣瞇起眼睛討教,“那你告訴我是什么感覺。”
盛喻解開安全帶,朝她湊近了些。能聞到對面淡淡的馨香。
“你想知道?”語氣中帶著引誘。
狹小的車廂里,周懿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的唇快要貼上她的,一只手撫上她柔軟的腰肢摩挲著。只聽他緩緩道,
“紅杏盛開的季節已經過了。”
他不動聲色地放開她的腰,尋到安全帶卡扣,輕輕一按。
“現在芍藥開得正好。”
咔的一聲,周懿感覺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松了。
“到家了給我發微信。早點休息。”盛喻戳了一下她的臉頰。
周懿從來沒有覺得從前哪一刻像剛剛一樣落敗,明明自覺調情天賦一流,方才卻好像失去了反應能力。
“謝謝這位花農的順風車。”她迅速整理好心態,對他笑得柔婉媚人。
芍藥,定情之花,花語是情有所鐘的愛。
“花農?”盛喻反復咀嚼,十分好笑。
彼時的周懿不知道什么是愛,很小的時候對愛情已經失望,長大了不再敢去輕信,所以游戲人間,當成一種自保。這樣的放縱肆意,覺得自己百毒不侵。
可誰說愛情必是一場傷人的游戲,始于悸動,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