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國家不同,容國的國都建在國內(nèi)最高的一座山上,前前后后修了三百年才算是大概落成,直到現(xiàn)在也還在建設(shè)中,他們在陡峭的山坡上搭建牢固的房屋卻不會傾塌,一重一重,包圍著城中心的王宮。
這座城池易守難攻,迄今為止從未被攻陷過。
王宮建在山巔,山巔之上還蓋了一座觀星臺。
第一位容王在世時,在王宮中第一個重點(diǎn)修的就是這座觀星臺,可惜,直到他死去時,也只蓋成了五層樓,如今已經(jīng)蓋了十三層。
因為他生前在周國擔(dān)任的就是司星之職,所以立國后,將容國的司星一職設(shè)為不可取消的職位,世世代代由最優(yōu)秀的觀星者來擔(dān)任。
楚問星正是容國現(xiàn)任的大司星。
后世的幾位容王都對天象不感興趣,沒有人再像第一任容王一樣自己既是王也兼任司星一職,但整天閑著沒事看星星看月亮也不是忙于勞作的普通百姓能夠消遣得起的。
楚問星出身于容國的一個古老貴族之家,幾乎代代與王族聯(lián)姻,他的祖母就是容國的公主,他從小就能夠輕易地進(jìn)出容國的宮廷,與幼時的王一起攀上觀星臺玩耍。
成年以后,他以旁人不能及的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大司星,陪伴在他的國君表哥身邊。
這些年昭、慶、幽三國爭霸天下,因為戰(zhàn)火從未蔓延到容國,他們地處中心,也沒什么妖魔出沒,所以他跟表哥都很不以為意,繼續(xù)過著與以前一千年一樣與世無爭的生活。
偶爾表哥也會跟他抱怨兩嘴:“又有一家工匠全家逃去昭國了,聽說在昭國只要蓋了一座不錯的房子證明有工匠手藝以后,昭太子就會給予這戶人家平民身份,不再作奴隸,孩子也可以上學(xué),甚至有入仕作官的機(jī)會。”
然后感慨:“這個昭太子,真是太不守規(guī)矩啦。”
容國的工匠實在太多太多了,暫時少那么幾個也不成問題,只是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昭太子挖空呢。
楚問星向國君表哥提議:“您也可以獎勵一下我國的工匠。”
表哥說:“哪有那么多錢可以獎勵?再者說了,要是每個都脫奴籍,豈不是反了天去了。”
楚問星搖搖頭:“臣聽說昭太子會設(shè)置考試與比賽,您有樣學(xué)樣不就是了。您也弄個比賽,獲勝的前兩名可以得到脫籍等獎賞,幾年辦一次,比如五年。五年兩個人,也不算多。但凡有個盼頭,沒有人想要背井離鄉(xiāng)。而且只有在我們?nèi)輫庞凶罹康脑旆恐g(shù),想要登峰造極,就必須留在這里。”
表哥心動了,將信將疑地問:“真的有用嗎?”
楚問星笑說:“沒有人比臣更了解一心于某門技藝的人有多執(zhí)著。臣正在其中。您若是也有可以獻(xiàn)出生命的一生所求的話,您也會理解的。”
楚問星以前從未想過要離開容國,他就想留在這里一輩子,每天有兩頓飽餐,每天看星星看月亮看太陽,像他的前幾任大司星一樣,記錄每一天所看到的天象直到他死去的前一天就行了。
但當(dāng)看到昭太子的告天下書后,他第一次心動了。
楚問星去詢問國君表哥:“臣可以去見昭太子嗎?”
表哥愁眉不展地問:“你也要被昭太子拐走了嗎?這個昭太子,怎么到處拐騙別人的能臣,他是不是有點(diǎn)邪術(shù)啊?”
楚問星:“臣只是去見他一面,將臣算的東西告訴他,到時臣就回來了。這世上沒有其他地方能比得上容國的觀星臺更適合看星星了。
“臣今年二十三歲,一直在觀星用于趨吉避兇、農(nóng)田耕作,從沒有想過還能起什么更大的作用……”
表哥插嘴:“已經(jīng)很厲害了啊,容國能夠安居樂業(yè)可是仰仗了你不少。”
楚問星:“其實臣觀察到了一個星象,一千年前也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星象。只有我們?nèi)輫娜萃踉谟讜r記載下了這個星象,所以,除了我們無人知曉。”
表哥:“什么星象?”
楚問星:“世有大災(zāi)降臨。這次,我們想必是不可能獨(dú)善其身了。”
只見他的國君表哥揣起袖子,說:“那能怎么辦呢?反正孤是無能為力的,還是去問問昭太子吧。唉,合該人家成為一方霸主。”
表哥親自送他出城,還將王所用的四馬四轅馬車借給他用,臨行前拉著他的手情真意切地叮囑:“孤的好表弟啊,你可不要被昭太子的美色與花言巧語誘惑,見過昭太子以后記得要回來啊!……到時候,也與孤說一說那個昭太子長得到底有多美麗。”
還有一事,楚問星沒有說。
他在容國之中,至多被容國的國書記上一個名字,與他之前的大司星沒有任何區(qū)別。
但是,他若是真能在魔皇問世一事上有所作為,他的名字能夠流傳何止千年?
光是想一想,他就覺得整顆心都激動到戰(zhàn)栗起來了。
后來,楚問星才知道他是第一個應(yīng)約來到周國王都的人。
當(dāng)他被侍者帶到王宮中,見到一位中年男子時,多少還是有點(diǎn)失望的,盡管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