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已出鞘,飆發電舉。
值此之際,岑云諫仍然冷若冰霜,巍然不懼,被千劍所指,卻未低頭。
“岑云諫,還不認錯?!”
“我何錯之有?”
“你倒行逆施,殘暴不仁,搶占其他門派,致使修真界大亂,人心惶惶,你還敢問你錯在哪里?”
“所以在我之前,昆侖獨占五成靈脈都是其他門派對昆侖心生景仰,自愿讓出的嗎?”
“你還敢狡辯!你不尊先訓,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你們又不是我的師父,我的師父先掌門已經去世了。再者說,我是昆侖現任掌門、仙界仙君,以前的規矩是以前的仙君定的,我是現在的,我為什么不能定現在的規矩?……倒是幾位長老,倚老賣老,屢次陽奉陰違,甚至公開違抗掌門命令。我不追究你們的罪責,加以懲罰,已是念在你們勞苦功勞的分上。”
“好呀,你還要頂嘴。呵呵,照你這么說,我們還要感謝你不成?”
“是。”
“你自己看看,在你干了這些好事以后,人間的妖魔之氣逆漲到何等程度了!將來天下生靈涂炭都是你的過錯!你要遺臭萬年。”
岑云諫停了一停。
此言非虛,自從幽王駕崩,戰亂開始,凡間的妖氣暴增,仙界都快壓不住了。這在他的料想中,但他沒想到會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而且來得這么急、這么快。
“為了徹底的和平,修真界必得合一,總會有這一天的,長老們不是心里都清楚嗎?”
只是他愿意來作這個暴君。
即便要背負幾萬年的罵名。
“請長老們讓開。
“不然本座只能對長老們不敬了。”
說罷。
岑云諫向前走了堅定的一步,劍氣沖天,如汪洋辟闔。
第119章
昆侖之內,人心惶惶。
這是一場由仙君帶頭,自上而下的大清洗。
七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死了五個,剩下兩個則身受重傷,被關押起來。
而他們的弟子或是早已倒戈仙君,拔刃指向恩師,或是因不肯改旗易幟,一起淪為仙君黨派的劍下亡魂。
梟殺黨首之后,岑云諫開始慢條斯理地梳理昆侖,短短月余時間,死掉的昆侖弟子就超過了先前一百年間亡故的總人數。
為了以儆效尤,每天都有人在青云臺上被處決,青云臺上的血被洗了又洗,總讓人覺得好像洗不干凈。
對昆侖弟子來說只剩兩個選擇。
要么死忠仙君,要么死。
死忠仙君似乎也并沒有任何錯誤。
在此期間,其他門派獲知昆侖內亂,還想火中取栗,卻沒想,這還沒平復下來的昆侖派出個小隊,就能把他們壓得抬不起頭,只能跪地求饒。
原來,岑云諫剿了長老們所有的法器,開了他們的寶庫,把各種積攢的靈丹妙藥、法寶仙袍逐一賜給了效忠于他的昆侖弟子們。
是以弟子們的修為戰力大漲,愈發地難以匹敵。
至于他自己,卻一件不留,仍然只有一柄靈劍擎天。
而隨著清洗進程的逐漸深入,昆侖弟子也在這氛圍中更加狂熱,他們對仙君的信仰堅定到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程度。
即使是在昆侖,岑云諫也得到歷任仙君之中從未有過的聲望。
他不在乎靈石,不在乎寶器,不在乎仙脈。
他只有劍,還是在他筑基時得到的普通靈劍,卻被他修煉至此。
作為劍修門派,選擇作一個劍修,昆侖弟子多多少少是出于對劍之一道的赤忱。
而在他們看來,岑云諫就是這個天底下最為純粹的劍修。
仙君的心中只有劍與天下,不追隨他那追隨誰呢?追隨像長老們那樣欺壓奴役弟子的上層修真者嗎?
忍痛剔除萬年來在昆侖身上冗生出的腐肉與寄蟲是必須的,如此一來,才能夠將昆侖建設成一個干凈的昆侖。
然后,是整個修真界。
在又一次地在青云臺監督處決之后,岑云諫沒有回自己的洞府,他坐在斷崖的邊緣,眺望著天河云海,與昨日并無區別。
無論這世上是仙盛魔衰,還是魔盛仙衰,今天過后,太陽照樣升起。
已經完全看不出那日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的盛況,天上的云被劍氣斬斷,如此,又飄了新的過來。
也完全看不出人間界的魔氣縱行。
太快了。
一切都比料算的要來得更快,所以他也不得不加快步伐,加快就不得不用一些更加狠辣的手段。
究竟是哪一環出了問題,推動了天命加速?
說不清緣由,他直覺地想到澹臺蓮州。
想到澹臺蓮州下山前的白日星現。
一切好像都是從這一天開始的,世界開始變得奇怪。
與澹臺蓮州的下山有關系嗎?岑云諫想了想,難以將仙界與澹臺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