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傾國的美人???
這也太太太讓人為難了。
在她看來,太子已經(jīng)是個她平生罕見的美人了,要找到一個比太子還要美的美人也太難了吧。
美人,美人,美人。
好,她記住了!
——起碼在她的鍥而不舍之下,問出了點什么,多少也能向秦夫人和王后交代。
殷音退下。
她回到自己的住處,還沒走近,就聽見了女兒的笑聲,不算好聽,咯咯笑。循聲找過去,她的大胖女兒正掛在趙蛟的胳膊上蕩秋千,玩得不亦樂乎。
這笑聲像是蜜水一樣流進了她的心坎里,她笑了一笑。
卻說澹臺蓮州這邊。
他也難得地坐下來考慮了一下他的終身大事:
若是在三十歲那年,我沒有像上輩子一樣死去的話,我要再找一個嗎?肯定要再找一個吧。
情之一事,并非計劃,不是說準備愛就能愛上的。
這些年,男男女女,我遇見的人也不少了,怎么連一個略有好感的人都沒出現(xiàn)過?
在他發(fā)呆的時候,小白往他的懷里拱了拱,澹臺蓮州隨手摸了兩下沒太在意。
直到“叮叮咚咚”的輕響讓他醒神過來,看見小白把他的傳音鏡叼到一旁,正拿爪子在敲敲打打。
澹臺蓮州:“?”
再看一眼,竟然還被小白給打開了。
岑云諫的聲音傳出來:“找我何事?”
澹臺蓮州拍了一下白狼的腦袋,再對鏡中說:“無事,不小心而已?!?
緘默。
澹臺蓮州等著岑云諫切斷對話,不然由他打開,又由他關(guān)閉,多有不禮貌。
結(jié)果他沒關(guān),岑云諫也沒關(guān)。
澹臺蓮州:“……”
岑云諫:“……”
岑云諫問:“近來可還安好?”
澹臺蓮州答:“好。你呢?”
岑云諫說:“一切都好?!?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澹臺蓮州想,要么還是由他來結(jié)束對話吧。
正要說出口,岑云諫問:“我前幾天看了一眼云鏡,你身邊多了好幾個妙齡女子,你是打算要成親了嗎?”
澹臺蓮州想起,這人之前喝醉酒后,問他是不是余情未了,不然為什么不找第二春。
所以,他回答:“我是個凡人,活在世上的日子短,總有一天要成親的。”
岑云諫:“……”
澹臺蓮州放輕松地說:“到時我成親,你若是有空,不妨來喝杯喜酒?!?
傳音鏡瞬間暗了下去。
第100章
岑云諫越想冷靜就越是心亂。
這近一年來,總有種混沌不清的奇怪感覺縈繞在他胸膛里,靈力運轉(zhuǎn)沒有問題,可就是覺得好像心不太舒服。
他閉上眼睛。
一閉上,與澹臺蓮州在人間的那一晚就會擅自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不止一兩次,甚至不止三四五六七次。
他清醒時會刻意回避,故意不去記,然而想糊涂都糊涂不了。
他越是想要忘記的細節(jié)就越是記得清楚。
明明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也不是他們第一回的肌膚相親,沒什么好稀奇。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記得那么清楚。
本來不應該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的,但還是發(fā)生了。
為什么呢?
問為什么已經(jīng)沒有意義。
沒有下一次了。
那時他這樣下決心。
無論做什么事,他都喜歡速戰(zhàn)速決,有的放矢,唯有在澹臺蓮州這里會進退維谷,舉棋不定。
想斷干凈,又總想去見他。
先前澹臺蓮州已經(jīng)說得那么明白,讓他們以后只做朋友,他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
不喝醉的時候,還是想留一兩分的體面。
若是沒有那個晚上就好了。
岑云諫后悔地想。
就像你要戒掉對一種食物的食欲,一直忍住也就戒掉了,中間要是不小心嘗了一口,只會更加地渴望,更加地饑餓。
他與澹臺蓮州多半不會有下一次了。
所以他只能翻來覆去地咀嚼那一夜的親近。
“到時我成親,你若是有空,不妨來喝杯喜酒?!?
澹臺蓮州怎么能笑著說出這種話呢?
假如他對澹臺蓮州這么說,澹臺蓮州會滿面笑容地來喝他的喜酒嗎?——假如仙人成親有喜酒的話。
他想,澹臺蓮州會的。
他又想起他們成親那天。
澹臺蓮州跟他說想要婚服,他就裁了兩身紅鮫紗,親自做了衣裳。
正紅色穿在澹臺蓮州身上極是相襯。
那好像是他記憶里澹臺蓮州最高興的一天,就算嘴角沒有揚起,眼睛也像是在笑,盛著光,每時每刻都在望著自己,挪也挪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