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為了天下百姓,您也應(yīng)該顧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啊!”
黎東先生怒目圓瞪,澹臺蓮州從未見他這樣生氣過,氣勢此消彼長之下,便弱了下來,無甚底氣地道:“前些日子,我又遇見了仙君,他贈了我益氣養(yǎng)神的丹藥,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會再病了……”
黎東先生氣得頭暈。
他想到師弟晏猗跟他抱怨昭王沒心沒肺沒出息,不由得想,太子的父王要是能分個兩三分的無憂無慮出來就好。
再這樣下去,他都怕太子會英年早逝。
于是去跟王后商量。
王后做主,把紫微宮里的書都先收走了,不許他看,讓他玩樂一下。
澹臺蓮州突然空了下來,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又不能奏樂取樂,會被人聽見。
他只能坐在后院觀水、練劍、吃飯、遛狼。
澹臺蓮州跟白狼說:“萬事有得必有失嘛,我上輩子倒是過得清閑,無災(zāi)無病,可是寂寞。現(xiàn)在我身邊有那么多人,不寂寞了,那么偶爾生幾回病,也是應(yīng)當(dāng)付出的代價吧?
“不然的話,我這輩子也過得太幸福了。怎么可能所有好處都被我一個人都占了?”
本來以為白狼會一如往常地不搭理他,沒料到這回竟然回應(yīng)了他:「可以的。」
澹臺蓮州蒙了一下,沒聽懂:“什么可以的?”
白狼:「你應(yīng)當(dāng)過得幸福,不寂寞,好處都占全了也可以。」
澹臺蓮州哈哈笑起來,揉揉它的腦袋:“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只揉了一下,就被白狼躲開了。
白狼又勸他:「聽他們的話,適當(dāng)休息,保重身體,長命百歲。」
澹臺蓮州納悶地說:“你要么不說話。一開口說話,就讓我覺得你像個老人家,怎么老氣橫秋、暮氣沉沉的?感覺不怎么可愛了。”
白狼對他翻了個白眼,走開,在他身邊但又有一定距離的地方躺下。
澹臺蓮州練劍。
白狼在一旁認(rèn)真看,每次都是這樣,像是看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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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太子其實安然無恙一事只有個別人清楚。
很快,后宮里首先有了動靜。
怕昭王演不好,干脆讓他裝病不出面,他也樂得偷懶,每日躲在自己的宮中沉迷作畫。
連嬪妃都不見。
他幼時的乳母知道他生病的消息以后,進(jìn)宮來探病。
昭王是個念舊情的人,雖然在他十三四歲的時候,乳母就離宮去養(yǎng)老了,但他還記得哺育之恩。
且有部分孝道在其中,不能不見。
于是裝出生病的樣子,見了乳母。
乳母關(guān)心了他幾句以后,問:“王上以后打算如何?”
昭王:“如何什么?”
乳母:“王后所出的蓮州公子若是亡故,王上總得另尋太子,繼承昭國。您如今年歲不小,耽擱不起了,還是早日想好才是。是二王子還是三王子?
“我看,三王子更好,他的生母是昭國人,不是他國之人。”
昭王心煩地道:“以后再說吧!那兩個孩子加一起都比不上蓮州的一半好,蓮州就是最適合當(dāng)國君的王子。”
而在王后那邊,也遇上了一個人。
一個商人,借行商的名義,想辦法買通了王后手下的人,得以見了王后一面。
一見面便用地道的慶國口音說:“王后性命危矣。我傾慕王后,特來救您。”
王后聞言,佯作驚惶地問:“此話怎講?”
商人說:“王后所生的太子病危,王后只生有此子,今后很難再與昭王有孩子。
“若昭王另立太子,又從未撫養(yǎng)在您膝下,并沒有母子間的感情。
“您是慶國公主的出身,未必不會受到猜忌,屆時你該如何自處?您雖嫁到昭國多年,但實際上還是個慶國人啊。”
第64章
倘若澹臺蓮州當(dāng)真危在旦夕,這些挑撥怕是能夠成功。
王后感慨道:“……你沒回來之前,幽國攻打昭國。昭國就曾向慶國求援,若是你沒回來,只怕慶國軍隊也會抵達(dá)。”
而她到時候會選做昭國的王后,還是慶國的公主。她沒再深想下去。
即便清楚地知道這是個動亂昭國的陰謀,卻依然會被觸及內(nèi)心深處的晦思。
那昭王呢?昭王肯定會立那兩位嬪妃所出的王子中的一位來繼承王位,總不可能讓江山無主。
她心氣太高,彼時任性,為孩子被送走一事而遷怒昭王。
三四年后,母親在臨終前給她寫信,勸她要為自己的日后思量,淚言,不欲看她被送歸。她想要重修舊好了,卻見昭王有了新的妃子,盛怒而去。
王后將這事講給澹臺蓮州聽:“如今我再看以前的自己,只覺得幼稚可笑。一點情愛算什么?為了置氣,我差點害了自己。
“對我們這些生于王室的人來說,繁衍子嗣是一種責(zé)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