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諫闔目片刻,心焦了一下,復又冷靜下來,想:澹臺蓮州沒死,也沒生命危險,要是有,他能感覺到。
可以救。來得及。
岑云諫睜開眼,眼底又變回了一片漠然鎮定,他扭頭看向韓陽羽。
韓陽羽見勢不妙,已經驚惶起來,強自正色起來:“這是怎么回事?仙君,到底是我的紕漏,我現在就前去尋找昭國王子,即使粉身碎骨也定要將他救出來!”
岑云諫聲音冷冽如凜冬雪砂,毫無容赦地道:“你罪責有三,你駐守嶙山置二十余年,卻連最基礎的八卦盤都沒摸索會用,可見平日里多么玩忽職守,此乃其一;二,你明明發現妖魔侵入,卻置若罔聞,甚至壓而不發,這是尸位素餐,此乃其二;害怕被我揭穿,就毀壞宗門的法器,巧言令色,意欲撒謊隱瞞過去,此乃其三。
“你現在就卸下置守之印,回昆侖天河監領罰去吧?!?
昆侖之禍患,果然近在心膂。
望著這位臉色變得煞白的昆侖弟子,岑云諫凝重地想。
韓陽羽還想狡辯,剛開口,只吐出半個音節,卻見屋內寒芒一閃,原是岑云諫拔出劍來。
他大驚失色,身體深處一陣劇痛,還以為自己要一命嗚呼,嚇得閉眼發抖。
片刻后。
只聽見岑云諫離開的聲音。
岑云諫還對旁邊的某人說:“謝謝你想辦法給我來信,就由你暫任嶙山置的置守吧。”
韓陽羽再睜開眼,發現岑云諫已不知所蹤,他依然覺得疼。
而他在成為入門弟子以后被賜的與他靈魂相連的靈劍已經斷成了兩截,廢棄品一般靜靜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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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今日也照例在山下等。
總算是等來了岑云諫,如今她大概獲知岑云諫在修真界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若是有他出手,想來一定能救下澹臺蓮州。
即便不喜歡岑云諫,但她還是謙卑地請求了。
岑云諫道:“我原想尊重他的意愿。
“但是,果然人間太危險了,這次我把他救出來以后會帶他回昆侖?!?
澹臺蓮州那么弱小……
就算對他沒有了情分,也還有著他的救命恩人這層身份,他得把澹臺蓮州放在安全之處。
岑云諫知道澹臺蓮州多半不樂意,但豈由他決定?
先前他就應該這樣做了,岑云諫有點后悔,早這樣,也不至于讓澹臺蓮州被抓。
【番外】
【番外】
(這是發生在澹臺蓮州跟岑云諫18歲時的事……)
在答應要與澹臺蓮州成親之后,岑云諫想到該去問一問該怎樣做才算是成親。
首先,自然是向他的師父——昆侖掌門進行請教。
師父卻說:“我沒成過親。”
岑云諫追問:“您雖然不清楚,但是您見識多,總見識過別人成親,別人是怎么做的呢?”
師父笑呵呵地撫須道:“我們修真者嘛,隨心所欲爾,合則聚,不合則離,也沒有誰拘著誰的。不過,像二長老、四長老,為著抱團聯盟,也將兒子女兒徒弟相互娶嫁,他們還挺想把女兒嫁給你的?!?
這話說一半留一半。
岑云諫正想問有嗎?沒問出口便自己想通了。
一來是他年紀還小,雖說這個年紀在凡間是可以考慮娶妻生子了,但是在修真者里實在是太年輕了,沒必要這么早考慮成親的事情;二來,沒有人想到他竟然不跟修真者成親,反而跟一個毫無勢力的修真者成親了的吧。
這樣一看,與澹臺蓮州成親還有頗有裨益的。
起碼如此一來,無論是大長老之中的哪一位都別想再往他身邊塞道侶。
那更應該給澹臺蓮州一個正式而盛大的結姻儀式了。
岑云諫想。
岑云諫詢問了幾位已成親的同門,大伙辦得都簡單,結伴雙修罷了,長日寂寞,打發時間,大家都是修士,哪日覺得相看生厭了,分手就是,各有洞府。
見這滿腦子只有練劍的新任首席弟子岑云諫竟然為了迎娶一個凡人而四處問東問西,弟子們都覺得新奇。
好笑地問他:“怎么?你該不會真的打算迎娶那個凡人吧?”
岑云諫錯愕:“我既已答應了他,當然要做到,哪里會有假的?!?
岑云諫皺眉暗忖半晌:“可是,他是個凡人,我是個仙人,該按誰的規矩來呢?”
同門搖頭晃腦道:“不是按誰的規矩來的問題啊,大師兄,你這般年輕,正是該專心修行的時候,干嘛要結個道侶,我們都是至少等一百多歲小有所成的時候才成親……”
說到這里,又覺得有點勸不下去,因為只看年紀和修為的比例來說,岑云諫的修為比高的可怕,他區區18歲,卻有著別人兩三百年都未必能到的修為,聽說他的父母臨死前將一部分修為渡化到了他的生胎中。不過,只是傳聞,無從考究。
他繼續說:“總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