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隨手挑了那塊孔雀藍的緙絲衣料,她頓時彎眸,道:“我也覺得這塊最好看!”
他笑地攬過她的腰肢。
“你都想好了,還拿兩塊料子給我挑什么?”
“我還不是怕你不喜歡嘛,挑一挑,說不定你更喜歡那塊暗點的蒼色。”
她跌坐在他的腿上,粲然地摟住他的脖子。
窗外泄進的陽光,在她明媚的眉眼,靜靜地流淌。
在一起的第六年,他每次跟她在一起,都感覺很高興。
這是從其他女人身上,從未感受到的,甚至是他的母親,不過把他當作富貴的依仗。
他情不自禁地埋首在她的肩膀。
她的肩很瘦,卻很溫暖。
“進宣,你怎么了?”
她輕柔地撫摸他的后背,問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唇貼近她的鎖骨,咬了一口。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他把她放在了榻上,俯身下去。
“把窗關了。”
她衣裙凌亂地扭動,笑著對他道。
……
燈焰飄忽,將目光從那件還未做完的衣裳移開,他躬下身,把睡在桌上的她,抄起腿彎,走向那張架子床。
他的動作很輕,但在彎腰,將她放下時,還是驚醒了她。
迷糊地睜開眼,朦朧的視線中。
她望著身上的他,低噥道:“你怎么才回來呀?”
便在話出口的那瞬,她留意到他臂膀處的傷,是被火槍所傷。
已被軍醫處理過,上藥綁扎了傷口。
“你受傷了?”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著急地起身,蹙眉望他被紗布纏繞的手臂。
他不想她擔心,道:“小傷而已,上過藥了。”
但門外恰是丫鬟送來了熱水,她急匆匆地下床。
又是去和人說,把放在灶上熱的海參魚丸湯端來,又轉過身,給他拿褻衣褲子,陪他去沐浴。
幫他擦洗時,小心翼翼地不讓水碰到丁點他的傷。
從水里出來,又拿來干帕子,要給他擦干身體。
他道:“我自己來就好了。”
她說:“你別動,等會怕扯到傷口,不疼呀。”
他不由笑看被熱氣潮潤面頰,卻還一絲不茍給他擦身前水珠的她,將她腮畔的濕發順至耳后。
她挑眸睨他一眼,也笑了。
等穿好衣坐到桌前,他舀喝她燉煮了三個時辰的湯,鮮美可口。
比得上他喝過的其他所有湯。
他與她的口味,出奇的一致。
熱湯填滿空餓的胃,他坐在床沿。
她蹲在床前,手心托著一盒子的蛤蜊油,低頭垂眸,給他的腳細致地涂抹。
每年的冬日,他的腳總會皸裂。
從前,沒有她的時候,他都是等著春日到來,那些細小的傷口,自會愈合。
即便會留下裂紋的痕跡,也并不在意。
但有了她后,她注意到這件事。
在一起的那一年冬天,便去尋了大夫問,拿回一盒子的油,說涂了就會好起來,也不會再疼了。
此后的每一年冬,只要他回來,她都會給他涂藥油。
“快到春天了,很快就不用涂了。”
她仰頭朝他笑。
等一切忙活完,近丑時二刻,兩人終于躺上床。
他沒能耐住,一把將她托起來,讓她坐在身上。
蟄伏后的蘇醒驚動了她,斜瞟他一眼。
“不行,你還受傷呢,等你傷好了再做。”
她要從他腿上挪下來,他單手固住她的腰,不讓她掙動分毫。
“可是我們都三日未做了。”
前兩日,他在軍營操練兵將,一直未回來。
“你在上邊多用些力氣,我少動些就是了。”
他當然知道她是為他的身體著想,語調不禁放軟。
“夫人,就做一次?”
她終究答應了。
“只準一次。”
她再三跟他強調,眼中含著笑意。
手往下滑動,將他褲子的系帶松解了。
也俯低身,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在枕側。
異樣的感覺,他被她這般作弄。
更被她以居高臨下的目光俯視。
他向來強勢,即便是在床上,從不容許女人這樣對他。
但在那一刻,他愿意縱容她。
哪怕她緩慢的動作,是在刻意折磨他,但聽著她一聲聲的“夫君”,他也任意她驅使。
滿目的雪白,潮膩的軟滑中。
她嬌軟的語調,恍若從遙遠的另一個地界傳來。
是她在吟喚衛陵。
“夫君,夫君……”
那個稱謂,她竟然在叫除了他以外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