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長著語調,一聲聲地叫著。
手上的揉捏也沒停下過,直將曦珠撩弄得酸軟,方才腰身彎下,伏在他的肩膀,小聲地說了一句:“你小心些來。”
一聽她同意,衛陵情不自禁地將她抱緊,笑地點頭。
于是她擱放在他腰上的手,將他的革帶解開,給他松開頸間的盤扣,把他身上的石青刻絲錦袍脫了下來。
……
朦朦晦澀的光影里,曦珠眼前半是清醒半是混沌。
她仰躺在床上,一錯不錯地看著身上人的神情。
他濃眉微擰,烏沉的眸子微瞇,正垂低著,額上冒著細密的汗水,順延硬朗的下頜,滴落下來。
喉嚨里不時發出的聲音,都有些啞了。
其實她知道許多次,他都在克制忍耐。
因她見過一個男人如野獸般的模樣,猙獰到面無全非,但當他下床穿衣后,又會恢復人前人人畏懼的模樣。
如今,她第一次這樣審視著衛陵。
她現在的丈夫。
這兩世,唯一娶了她的人。
這個時候的他,其實并不大喜歡說話,即便開口,也是叫她的名,或又說什么喜歡她,愛她這類的話。
以至于一場下來,她多聽他的氣息聲。
只有起先的央求,和結束后的溫存,方又變得愛說話。
抱著她,不是說自己的事,便是聽她在府里這一日都做了什么,再是無聊,他都能聽得津津有味,笑著回應她。
自始至終,她從未見他有過那樣的神情。
忽地,他與她十指相扣的手分離。
一條青色的絹紗遮在了她的雙眸上,隔絕了她對他的凝視。
“做什么?”
她被他作弄得嗓音發顫,抬起泛軟的手,要拉開紗,但很快,那條紗被他系在她的腦后。
如何都扯不下來。
他系得很牢,以捆綁犯人的繩索方式,若是他不解開,她自己是弄不開的。
因而衛陵笑地舔她的唇,低聲道:“等會兒我給你松開。”
一時半刻,他還不想讓她看到他的那副樣子。
他將她翻了個身,寬大的手掌順著雪白的手臂而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把她緊扣在床上。
而后他伸長另一只手臂,捂住了她的唇。
一片迷蒙的青色里,曦珠只能聽到他落在耳邊的灼熱氣息。
衛陵俯身側首,笑了聲,對她說了句什么。
一瞬滯澀中,他朝自己身前的攏高打了一記,又揉了一把,將旁邊的緬鈴取了過來。
……
“你滾!別碰我!”
當一切停歇下來,她披著衣裳,抱膝在角落,望了一眼濕掉大片的被褥,朝靠過來的人恨踢了一腳。
衛陵見她眼角濕紅,任由她踹到小腿,卻眼眸彎笑說:“怪我,是我沒忍住,怕什么,只我看到了,算不得丟人。”
“你混蛋!我以后都不會信你說的鬼話!我方才都說不要那樣了,你偏要……”
她又推了他一把。
衛陵趁勢拉住她的手腕,曦珠不防,猛地把他拉進懷里,靠在他的胸膛,聽他笑問:“你罵我什么?”
“混蛋!”
曦珠抬頭看他,又罵了一聲。
卻見他不要臉地頷首,“嗯。”
竟還湊來親她,“那混蛋還不是弄得你舒服?”
話音未落,衛陵的肩處倏地一陣痛癢。
低頭看去,她正一下子趴在上面,張嘴咬了好大一口,卻當吃到血腥味,又憤然地松開了牙,望著他的傷,有些不知所措。
衛陵有些好笑地抬起她的下巴。
目光相觸時,見她雙眸閃爍,似含淚光,委屈得不行。
他瞬時心軟地一塌糊涂,立時收斂笑意,摟住她的腰認錯。
“我錯了,不該那樣對你,下回沒你的允許,我絕對不會那樣做。”
曦珠悶悶地瞧著他,質問道。
“你還想有下一次?”
那哪里說得準?
衛陵可不會給自己挖坑跳,他也看出她不是不喜歡,只是第一回 害羞罷了。
不經意地稍稍動胳膊,他皺起眉來,看向肩膀上的傷。
曦珠也跟著望去。
一排咬破皮的青紫痕跡中,血還在冒出來。
他卻在玩笑。
“表妹都咬地我出血了,我的血難不難吃?若是你還不消氣,接著咬,哪怕把我吃的骨頭都不剩了,我都心甘情愿。”
曦珠見那血都要往下淌,沒有心思跟他說笑,忙抓來那塊青紗捂住他的傷,急問道:“這里有沒有藥,我拿來給你擦擦。”
她對他,總是心軟的。
衛陵望著擔憂的她,笑起來。
……
寂靜的雪夜中,在陌生的床上。
一番云雨折騰后,他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