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一只鐲子,她怎么會不喜歡呢?
衛陵跟著笑笑,又帶著曦珠在博古架前逛了會,最后說道:“這上面的東西太多,雜亂地很,等明日,我就讓人來收拾干凈,騰出空來,再把你的東西搬來,我看你屋里也有瓷器瓶子,哪日我與你一起把東西重新擺了。”
他原本沒想與她在塵埃落定前成婚,屋子自然隨便繁瑣,他也不喜丫鬟多翻自己的東西打掃;
但因秦令筠之故,走到了這步,該按著她的喜好來。
她住的春月庭主屋,一切都簡單整齊。
曦珠搖頭說:“你這里本來布置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子,不必為我改了?!?
衛陵握著她的手,捏了捏,笑道:“不過三個月了,我們便要在一起過日子,實話與表妹講,我不是個講究人,如何都行。你盡管按著自己喜歡的,隨便弄成什么樣,我還挺喜歡你住在那邊屋里的陳設,你的眼光總是好的?!?
這番話脫口而出,毫無停頓。
曦珠聽地抿唇輕笑。
他若不是講究人,這世上大抵沒有一個人,敢自稱講究了。
兩人轉至一旁,再掀藤紫羅簾,整大片的地,只有一張鐵梨木翹頭案,上面擺著筆墨紙硯和幾本書。還有背對的一個檀木書架,后面幾個深屜柜子。
衛陵自侃道:“這里時常空置,我難得坐在這里,空出這樣大的地,你看要不要添置個書架,好將你的書歸放了。”
曦珠隨手抽出架上的一本書,花綠的封皮,才看到最上面的兩字“偷情”,剩下兩字尚未瞧清,驟然被一只手橫奪過了書。
衛陵比她更眼尖些,看全了書名。
剩余兩字是“寶鑒”。
自從重生后,他沒空來歸整這些書,再是一些東西,譬如軍器圖紙,就放在這里,自然不允許除去阿墨以外的人,進到這里來。
他早忘了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書里,夾雜著他年少時,對那起子男女之事性味正濃,和姚崇憲一起找內門人弄來的淫書。
誰知被曦珠一眼找出來,還是如此不堪的書名,不用翻看,便能得知里面寫的是什么。
衛陵一時訕然地,有些無地自容。
他都沒想到從前的自己,竟看這種污穢玩意。
她會如何想他的為人?
衛陵耳根有些熱,還是抬頭看向曦珠,怕她多想,趕緊解釋道:“這是我好多年前看的了,都忘了里面寫什么,那時是年少不懂事,我發誓絕沒有這個念頭,只是好奇罷了。”
話音甫落,他忽地閉上了嘴,喉嚨有些發干地盯著她。
曦珠被他攥地手緊,恍恍惚惚里,她回想自己真正的少女時,也好奇這種事,看過此類的書。
這是一樁很正常的事。
在他將要抬手,對她起誓時,曦珠失笑地攔住他的動作。
“三表哥,我沒怪你什么。”
衛陵依舊有些無措,將書放回架上,拉起她的手,快步轉到內室去。
不過二十一步,他的嗓音復歸平靜,指著正對院外梨花樹的窗下,道。
“這里就放你的梳妝臺,庫房里有幾張,都是從前有人送禮過來的。我早上去看過,其中有一張黃楊木雕花螺鈿的,顏色清亮,刻花是芙蓉四季菱,不知你喜不喜歡,等會我們一起去看看。若是不喜,就再瞧另外幾張,要沒合適的,我就讓人快些打個妝臺來?!?
他屋里本沒妝臺,先前她要照鏡只能去湢室,現下定要備好。
到時,他再陪她去買些胭脂水粉。
曦珠微微蹙眉道:“不用了,我那屋里的妝臺還可以用?!?
衛陵俯首看她道:“總要用新的,我看過你那張妝臺,面上有些劃痕了。”
曦珠仍然道:“但還能用的。”
衛陵只能嘆息笑道:“行,都聽你的?!?
他牽著曦珠的手,再走到那個占了半面墻的紫檀嵌花鳥紋立柜,打開了柜門。
立時各種綢緞錦料、各類精致繁復花紋,從青藍紫白至紅黃綠黑的各式圓領袍瀾衫,展露眼前,掛的疊的,將柜子都塞滿。
他道:“我這些衣裳裝滿了柜,也還沒來得及收拾,但怕你的衣裳裙子裝進來,還是不夠位置。原本這個柜子是一對的,我只搬來一個用,另外一個還在庫房,過些日子,就把那個搬過來。”
曦珠原想說她那邊的柜子,也可以用,但那個是紅木頂箱大柜,和這個立柜擺在一起,實在不相稱,便默地點頭道:“好”。
衛陵又將她牽至床前,拉著人坐下,道:“至于床,我爹娘早在好幾年前,就托江南那邊的老師傅做好了,是張拔步床,也一直放在庫房,先前他們愁我什么時候才能娶到媳婦,拖到如今,都落了一層薄灰。等會我們過去看看,我還挺喜歡,不知你喜不喜歡?”
“要不我們現在干脆去庫房看,你喜歡什么,就都搬來。”
衛陵撥了撥蒼色的帳幔,問道:“還有紗帳,你想要什么樣式的,還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