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暇地繼續研習醫術,等了一個多時辰,見人回來,便將書收起放進醫箱里。
衛陵徑直在對面的凳坐下來,問詢起父親的身體和眼睛。以及曦珠的情況,不用喝藥膳了,是否真的不用再調理。
鄭丑一一作答。
衛陵聽過點頭,道:“辛苦你。”
卻聽鄭丑問道:“你的藥都用完了嗎?我這處還要制些給你?”
說的是治療頭疾的藥。
衛陵出征前,為以防萬一,帶了幾瓶子的藥過去,最后卻只動了半瓶。
他眉梢含笑,如何都掩不住,道:“不用了。”
等他與曦珠成婚后,很快,或許從此以后,他都不用再吃那個藥了。
第110章 備婚事(二)
到了第三日夜里, 衛遠才帶著一眾親衛家丁回京。
公府又是里外忙碌,丫鬟小廝往來奔走,衛家眾人聚在嘉樂堂吃飯。
這回, 曦珠坐在衛陵身邊,垂落的那只左手,一直被他握著,不時捏揉兩下, 想掙卻掙不脫。還被夾來一箸粉蒸肉放進碗里。
除了被父親怒打的衛度,捱著未好的傷坐在凳上, 撇開了眼。
一桌的其他人都笑瞧著。
曦珠輕瞪了眼唇角含笑的衛陵, 只得硬著頭皮,低頭夾起吃完了, 有些悶地吃米飯。
接連被送來糯米糖藕、松脯和炸黃雀。圓桌大, 衛陵給她夾的都是她夠不著,且按著她喜好的口味的菜肴。
兩人一起用過許多頓膳食,他大抵清楚了。
大家其樂融融地邊說邊吃,等席面撤去,便各自回院。
翌日天色尚黑,衛陵更換朝服,跟隨父兄一同往太和殿上早朝。
此番出征打地狄羌精銳近乎全滅,元氣大傷, 剩余羌人帶著婦孺往北逃竄,估計沒個十年是不敢再南下了。
皇帝大笑不已, 諸位大臣跟著連連夸說,一番場面上的贊詞過后, 便輪到賜封官職。
凡是參與此次戰役的將領都有受封,還有金銀賞賜。
而輪到功勞最大的衛家兩個兒子, 皇帝緊握寶座上的純金龍頭,眼眸微瞇,望著下方兩個身姿同樣峻拔的人。尤其是那個僅弱冠之年的衛曠第三子,不想此次獲勝竟歸功于他。
再想起東廠探聽到的消息,衛曠這大半年常請大夫,是身體出了狀況,不若此次出征北疆,怎會將大權交給兒子?
他以關心之名,曾遣太醫院的人去看病診脈,卻被推脫。
看樣子,衛曠活得不會長久了。
但衛曠的這三個兒子……
想到這時,他自己反倒咳嗽一聲,掌印太監急忙遞來一顆艷紅的丹藥。
衛陵默立,垂眼地磚。
大開的殿門外,射入大片晨光,鋪在滿殿的金磚上,折反熠熠的光亮,有些刺目。
余光里,父親和長兄同樣沉默,目光交匯中,極快轉開。
太子站在下首的最前方,屏住氣息,握緊的手心出了汗。
過了須臾,皇帝吃下丹藥緩過氣,才召掌印太監宣旨。
最終,衛遠仍領此前的僉事職務,巡視京中三大營的軍紀,操練將士。
衛陵則被授予都指揮僉事,從三品的官職。
這個品階的官職,對于這般年輕的衛陵實在算重,不過一次出征,便比那些老將還要受重用。
另外其他賞賜不計其數。
且論早朝的旨意傳出,各家勛貴高門、官宦世家,都遞來拜帖送來賀禮,公府一時間門庭若市。
議論聲最多的便是衛家三子,誰能料到曾經滿京游逛玩樂的紈绔子弟,竟立下此番戰功,被正經封了官職。
那些大家后宅的婦人們聚在一起談論,連同說的還有衛家三子的婚事,已有消息傳出,國公夫人在找人翻黃歷看良辰吉日,便是與那個寄住府上的表姑娘。
婦人吃著沁涼瓜果,不時嘆息當初該抓緊些機會,將自家的女兒說去公府,現下悔之晚矣。
那些貴門姑娘們,更是有人哭起來。沒了秦枝月,就是那個國子監祭酒的六姑娘哭地最厲害。
日落月升,此事隨晚風飄飛到酒桌上。
“你沒聽余家的那個六姑娘哭地快斷氣了,人心里滿心滿眼都是你。”
“與我有什么關系。”
杯盞翻轉,倒扣桌上。
衛陵飲過兩杯酒,便不再喝,懶怠地靠在椅上,與曾經那些玩樂的友人說話。
眾人聽聞他回京,立下戰功,皆吃驚不已,差些眼珠子瞪出來。
先前衛三在神樞營和軍器局任職,是依靠家族蔭庇,但今時不同往日,衛三此次被封官職,是靠自己的能力。
席面上雖與從前似乎并無不同,但各人都在朱門深戶里長大,又能玩到一起,就不算蠢笨。
他們心里都再清楚不過,此后衛三與他們就是兩路人。
尤其是姚崇憲,兩人年少一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