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纏著青蔥和粉色發帶的腦袋靠在一起,肩膀挨著肩膀,手里捧著掉渣的酥餅。
“好吃吧?”
“嗯嗯,好吃。”
她們悄悄說話。
“珠珠, 我昨日來那個了。”
“哪個呀?”
露露耳根通紅,咬了咬唇, 小聲道:“就是葵水,流了好多血呢。”
“我娘說, 來了這個,就可以準備議親嫁人了。”
她眨巴下眼, 又眨了下,半會沒明白。
霍地,一本書飛落到她面前,砸在剩下的最后一塊糕點上,立時碎成好幾瓣。
書頁攤開,她咬著半塊餅,視線不自覺落在上面的一行字。
“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悅心……”
露露湊上來。
“是什么,我也看看。”
身后哄起驚恐聲。
“不好,是先生來了!!”
“他怎么這時候來了?我的書還沒背!”
“糟糕!曦珠,快將書扔給我!”
“快點!”
誰伸手過來搶,一片嘈雜吵鬧里,那書不知為何,亂飛了出去。
“啪”地一聲,沾染油膩酥皮的《素女經》,飛到了走進門的教書先生臉上。
掉下來,正是那白紙黑字的“臨御女時,先令婦人放平安身,屈兩腳,男入其間……”
花白胡子的老先生氣地臉色青紅相交,鼻子都歪了,怒掃滿堂的學生們。
“是誰的書,給我站出來!!!”
散學回家的路上,她仍在想那句俱有悅心之后的話,莫名其妙地,臉發熱起來。
而愈加明白,是在幾日之后,露露從自家哥哥的書房里,搜出了一本畫冊。
她慌忙將門窗都緊閉,和露露一起團縮在榻上,在昏暗的光下,偷偷地翻著。
兩個人漲紅了臉。
誰在說話呢。
“好丑啊,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看。”
“好惡心啊。”
“他怎么能用這東西,去,去戳……”
可又禁不住翻過繪制精細,纖毫畢現的畫冊,接著往下瞧。
“這個姿勢能這般?不會覺得疼嗎?”
“這女人……”這個詞,尚且難以啟齒,“這個姑娘的腰都要折了,可她瞧著很舒服。”
“還能在院子外嗎?難道不怕被人發現?”
“這個還在野外草叢呢!”
不一會,是如何變成兩人互相捏微鼓的胸脯,衣襟前的花紋發皺。
“珠珠,你覺得舒服嗎?”
“癢癢的,還有點疼。”
“你呢?”
“我也有些癢。”
兩人哈哈大笑,在榻上扭地滾來滾去,去撓對方的腰。
直到笑地止不住,岔氣地拍著胸口。
她又拉起露露的手。
“你快來,我給你看我爹爹這次回來,給我帶回的玩意兒。你有沒有喜歡的,我送給你。”
兩日前,爹爹才從海外做生意回家。
可她沒想玩得太過起興,露露走時,忘記了帶走那個冊子,被過來屋里,喚她去吃晚膳的阿娘看到了。
她下意識覺得這是一樁真正的錯事,又怕供出露露,低著頭絞緊手指。
猶豫好一會,去牽了牽那截妃色的袖子。
“阿娘,我錯了,不該看這書的。”
阿娘卻沒有立即理會她,只是坐下來,將那本畫冊翻看起來。
她抬眸瞟到,在阿娘翻過幾頁,目光朝她望來時,趕緊垂下眼。
而后聽到阿娘說:“曦珠,娘不是要責怪你,你到了這個年紀,好奇這些,是正常的事。”
她抬起頭,看到阿娘笑了笑。
而后她被攬到懷里,聽著阿娘溫柔緩慢的聲音,說著那些令她似懂非懂的話。
她只清楚地記住了最后兩句。
“曦珠,你要記得,這件事要與喜歡的人做。”
“它是一件能讓兩個人都高興的事。”
——
月影偏移,幾度輪轉,院里的桂樹開花時,中秋將至。
爹爹卻還在外做生意,沒有回家。
他總是這樣忙,忙地許久不見人,但每次回來,總是能給她帶許多新鮮的玩意,她也是能原諒爹爹的。
傍晚時分,她從外和趙聞登、周暨、露露玩回來后,忽覺得肚子有些墜墜,好似有什么在流出來。
她忙躲在屏風后,攏高緋紅的紗裙子,半脫下白褲子。
呆望上面刺目的紅,怔了怔,趕緊將褲子提起穿好。
她并緊著腿,惶恐無措地跑去找阿娘,一見到人,啪嗒地掉下兩顆眼淚。
“阿娘,我來葵水了。”
阿娘幫她把染血的褲子換了下來,拿熱水給她擦洗干凈,又教她怎么用月布,如何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