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珠笑推他的后背一把。
“走吧,話太多了?!?
第068章 欲與愛
這大半年來, 自衛陵進神樞營任職中軍司官后,恪盡職守,每月只得休沐兩日, 不再如從前時常肆玩。加之另一個混世魔王溫滔因縱火殺人、搶掠民女等罪名被判秋后處決,偌大的京城沒了兩人的逞兇爭斗,一幫混玩的膏粱子弟偶感無聊。
五月十二這日,距上回衛陵宴請, 又過了將近一個月,是為其十九生辰。
仍在歲寒堂, 請了兩個貌美的歌伎彈唱曲子。
珍饈佳肴延擺滿桌, 美酒續盞簌簌不斷。
席上有人聽聞陸家有意結親的事,打趣那次壽宴他也去了, 驚鴻一面那白小姐, 真是國色天香,閉月羞花。
那樣的大美人實是難尋,可堪萬里挑一,衛三竟還看不上,不知要娶個什么神女人物了?
這話撩動的眾人心意波瀾。
此人在歌榭妓院閱女無數,極有經驗,只需觀一觀女人的面相身段,就知內里。
難得見他夸人, 那白小姐定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皆舉杯去問衛三。
被一同邀來的洛平捏緊筷箸, 暗下皺眉。
衛陵卻渾不在意,與他們大笑。倘或世上真有神女, 他也沒什么興趣。
有人滿面通紅,結巴道:“怕不是不行?一連拒了多家?!?
是國子監祭酒的第五子, 他家的六妹妹原被國公夫人看中,要說與衛三,哪知中途蹦出一個白小姐,六妹妹在家難過不已。
即便與陸家親事不成了,但喝得多,免不得為妹妹出口氣,才講出這句話。
聲很小,又周遭哄吵,卻還是被耳尖的人聽到。
話音甫落,迎面砸來半塊青瓜,力道頗重,正中他的中堂,將他整個人都晃了一晃。
衛陵散漫地靠坐椅背,望著對面之人眸子微瞇,挑唇嘲笑:“我好心告訴你,回家去和祭酒大人說清楚,我再是娶妻,你家妹妹是輪不到的,還是早些相看其他人的好。”
一旁的姚崇憲趕著勸架,幾人也忙著勸。
不過一個小插曲,須臾間,雅間內又是一番歡鬧說笑,酒令劃拳。
疏窗大開,正對月下的護城河。
夜色昏沉,涓流不息的河水緩緩流淌,閃動著粼粼波光,兩岸煙柳花樹隨風搖晃,婆娑生姿。
九里三十步街中,遙遠地,隱約有打更的梆子聲傳來,已近戌時末。
宴散時,對岸正是燈火通明,粉香迷惑,嬌聲纏綿媚人。
姚崇憲等好幾人勾結搭背的過橋,要往那笙歌醉夢的地界去。
長平侯長子忽地頓步,對也要離去歸家的衛陵喊道:“衛三,那只貓兒你是要不要,我一個遠房的表妹吵著要,我被煩得很,你若要,明日就讓人到我府上接走,不要的話,我可就給我表妹!”
衛陵隔著半條街,應道:“知道,麻煩你再給留明日一天!”
“成,盡快來接走??!”
說罷,就跟著好友走遠了。
遠遠地,誰在問。
“什么貓兒?”
“哦,前兩日家里生了一窩獅子貓,衛三去看過,說要留只給他,還是那最漂亮的?!?
“他什么時候喜歡貓了?”
“哈哈,怕不是送給哪個姑娘的?”
“得了吧,你這更不靠譜,他這年瞧著是要修佛,清心寡欲地都不跟我們去玩,哪個姑娘多看過一眼?我爹娘都罵我了,說他都改邪歸正,我還一整日地胡混廝玩。”
“勿說你,我爹也罵我了?!?
……
歲寒堂前的街道口,衛陵與洛平正欲登車離去。
樓廊恰走下一行人,是一群多穿青白藍袍,帶書卷氣的青年,正侃侃談論朝考。
春闈之后,除去狀元直授翰林院修撰職位,榜眼、探花同授編修。
其余四百三十四名進士還要再經一場考試。所謂朝考,內容奏議詩賦,最終選取其中精于文學,書法工整的為庶吉士。剩下之人,或分授各部主事,或外放京城為知縣歷練。
今日考試結果放出,免不了一場酒宴慶祝。
座上恭賀最多的便是許執,被授刑部主事,直接在刑部尚書盧冰壺手下做事。
雖不為庶吉士,但盧大人直接點名要人,這是何等的榮耀。
再是最近的內閣重組,這些進士們也多有耳聞,倘若盧大人進入內閣,作為門生的許執,以后的仕途怕更是通暢,一時羨慕地連祝詞里都泛酸。
更何況兩人同鄉,先前客棧住宿應考春闈時,許執說并無幫忙,但依此情形看,這外表清雋德潤,又虛懷若谷的人,不可盡信。
眾人心思紛紛,卻都是面上帶笑。
即將分別,一個頭纏唐巾,穿蜜合色道袍的進士,望向一身清減月魄直綴的人,問道。
“你近來可找到住處了?倘或沒有,我知道一處,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