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陵嗤笑:“別人成婚生子,那我也得趕鴨子上架地隨便娶個誰,生個孩子,可別又生出我這樣的混賬玩意來,我這個做爹的可沒那么好的耐心。”
簡直逆言!
楊毓被氣地說不出話來,連連拍著自己的胸脯,推了把一旁的丈夫,讓他說。
衛曠也被氣的豎起濃眉,在別處再能忍的脾氣,在這個逆子前面,都得破功。
將茶盞一把拍擲在案,震出茶水來。
“說的什么混賬話!”
“陸桓是你的頂頭長官,你既在他手下做事,他又對你多有夸贊賞識,于情于理,你此次都得去這壽宴!不去也得去!”
自二子衛度與孔家女和離,有些同僚來問繼妻一事,有意結親。
衛曠更是謹慎小兒子的婚事,不若以這個爹娘都管不住的性子,再鬧出丑聞來,讓滿京城笑話了。
當前要先把衛陵的親事定下,再將衛度的繼妻人家考慮。衛錦和衛若鬧地厲害,趁這個空,好給兩個孩子緩緩,總不能一直沒娘。
“成,你們是我爹娘,陸桓是我長官,我能不去?我去還不成嗎?”
衛陵自嘲了下,將橘子皮丟去果盤里,問道:“我能回去歇息了嗎?”
他才從神樞營下值回來,就被正院的丫鬟堵在門口,一直請到這處,就聽了好一番長篇大論。
“行了,去吧。”
衛陵給兩人行過別禮,才走了出來,手里還有一大半的橘子,是從南邊快馬送來的。
濃濃夜色里,他面無表情地將最后一瓣橘壓進嘴里,慢慢咀嚼,甜津津的,走在歸去的路途。
他又來找她了。
仍投了小石子到窗欞上,發出嗵的一聲,接著就聽到他輕低地喚她:“曦珠,曦珠。”
仿若她不開窗,他就會一直喚,直至引發山崩海嘯的大禍為止。
曦珠在床上側枕著,閉眼聽了好一會,才煩躁地蹙眉坐起身,掀被穿鞋,走到窗前,打開了它。
衛陵一下子翻身進來。
他反身將窗闔上,這才回轉看她。
她垂落微尖的下巴,偏開與他對視的目光,緘默不語。
衛陵瞬間心疼漫涌,心口抽疼。他低頭問:“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要去陸家壽宴的事,還要與那個白夢茹相看?”
曦珠點了點頭。
她平靜道:“青墜與我說過,她今日去了正院那邊。”
衛陵握住她纖弱的肩膀,不再遲疑,道:“這次壽宴我必須去,等這回過去,我有法子讓爹娘不再費力在我的婚事上,你別多想,我絕不會娶別人。”
他的嗓音溫柔至極,哄她說:“我只喜歡你,這輩子也只娶你。”
“接下來不管聽到別人說什么,都別信。”
他的手扶起她低下的頭,看著她明眸里流露出的退縮,俯首,貼近她,再一次輕聲:“無論其他人說什么,你都別信,只要相信我就好。”
他一直緊盯著她,要得到一個回答。
“聽到沒?”
最終,曦珠緩慢地輕嗯了聲。
第066章 他有病
陸桓與其夫人生有兩兒兩女。
兩個兒子皆是平庸之輩, 年近不惑,仍才疏淺薄,觀來不再有前程。
至于兩個女婿, 大女婿不提,有出息的是二女婿。
這么多年,二女婿在官場上如魚得水,去年還接任了江南富庶之地的淮安知府。
此次外孫女上京攜帶的賀禮, 足見那是一個肥差。
陸桓思量一番, 自己擔任神樞營提督內臣, 也已十二年。再過一年半載, 得讓后輩頂上。
今后能依靠的,便是二女婿。
現可在南方做官幾年, 但那位置不好久坐, 再要觸到朝廷中樞,還得做京官。
外孫女帶來的書信里,有這個意思。
若能與鎮國公府衛家結親,以后就好提拔二女婿上京。
再是外孫女那樣嬌嬌的一個姑娘,陸桓做外祖父的,很是疼愛,便要給其謀個好親事。
當下坐在榻邊,一壁泡腳, 一壁問銅鏡前的夫人。
“你可與國公夫人都說好了?”
陸夫人正往臉上搽潤膚的香膏,將要大壽宴會, 總得光鮮些,不好老態。
她對鏡照著, 笑說:“放心好了,我與她都說好, 到時就讓茹茹與衛三小子見面。茹茹也知道了的。”
陸桓道:“若這事能成,女婿在淮安做出政績來,今后少不得被調入京城,咱們的女兒也能回來,能常來看看我們,不至于幾年見不著一面。”
“茹茹呢,也算嫁個貴婿,以后不知省多少心。”
話落,陸桓將濕淋淋的雙腳從盆里抬起。
丫鬟拿來巾子,蹲身擦干。
趁勢夸道:“姑娘仙姿玉貌,溫良賢淑,那衛家三爺見了,定會歡喜。”
說的陸桓和陸夫人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