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貴重,王夫人卻在第一次見她時,就送給了她。
曦珠再回想今日王頤情真意切的話語。
她對他并無半點情意,不能欺騙他,說自己也喜歡他。
可這玉鐲,要怎么辦才好。
想退還回去,卻沒有合適的緣由,都收放在身邊幾月。
又想起今日種種怪異,一切都太過湊巧,從昨日衛虞的來邀,說是三哥的主意,到今日奉山的碰見,那時衛陵的怪異神色,以及青墜以找荷包的緣由離去后,王頤的到來。
最后是衛陵的那句話,說是會與她說清楚。
一回到春月庭,青墜直接與她說,是受到阿墨的指使,才那樣做的。
曦珠自然沒有怪罪于她,她已經有些明白衛陵為何這樣做了。
“表姑娘,快過來將羹湯喝了,別涼了。”青墜在外間喚。
曦珠不禁嘆氣,將鐲子放回匣子,走了出去。
青墜將食盒里的雪燕羹端出后,又從懷里拿出一封信,盡管屋內只有兩人,她還是悄悄地放到桌上,聲音放地很輕,“這是我剛才回來時,遇到阿墨,讓送到您手上的。”
曦珠微微一愣,這還是頭回得到他的信。
好一會,她才將信封拆開,取出里面的信紙,折疊地方正。展開來,上面的字卻是雜亂無章。
唯有起頭兩個字看上去像是端端正正寫的,一筆一劃,到后面是越來越潦草。
有好幾個字曦珠都沒瞧出是什么,還是從上下文推來。
他說前兩日傷后好到歲寒堂請朋友吃酒,王頤也在,不過喝了兩杯就說喜歡她,還要過不久讓兩家相看,他一聽氣地直惱火,差些就要打人,還好想著她的話,忍住了。
他絮絮叨叨大半張紙,全在說王頤哪里哪里不好,襯地他哪里哪里好,甚至說當時不答應他,是不是喜歡王頤?可接下來一行字,他推翻了自己的話,說定是不喜歡,不然今日也不會拒絕王頤了。
跟著解釋今日的事,他說自己與王頤謊稱,她不喜歡王頤,王頤自然著急,他就出主意可以讓他問清。
他又說收買了青墜做事,還去找小虞幫忙,要不是她正巧不到樓上去,那也要找個機會,讓她與王頤單獨見面。
寫到此處,字都似含著怒氣般,歪七扭八,力道極重。
他說自己是憋著火的,憋屈地要發瘋。倘若她答應了王頤,那他也要去和母親說。
曦珠看到這里時,驚嚇了下。
接下來的字又似高興地飄飛,說是好在她沒答應,又說不許喜歡別人!
翻來覆去的,其實就是那么幾個意思,能被他寫這三大張紙。
曦珠看過后,將信紙放進火盆里,燃起橘黃色的火焰,舔過上面的字,它們漸漸變成了灰色的余燼。
日子就這般一天又一天過去,王家那邊始終未有動靜,想來王頤已與家里說過。即使王夫人找過姨母再談,但因姨母沒和她說過王頤的事,不必多此一舉。
京城徹底入了冬,曦珠仍會去藏香居,只是會到晌午才出公府。
衛陵已入職神樞營。
每日早出晚歸,她怕撞見他,索性晚些。
可不過兩日,青墜拿來一封信,說是那邊送來的。
曦珠不明還有什么事要說的,拆開來,卻是他在里面寫自己這一日都做些什么事,見了什么人,就似把他這日的行程都告訴她。
才掃一遍,她就合上了信紙,照常燒干凈。
翌日晚,青墜又拿來信。
這回曦珠沒有看。到半夜,翻了好幾身,還是睡不著,一下子坐起身,在床帳內發好會呆,攏了頭發下床,又坐在桌前片刻,才將壓在妝奩下的信拿出,借著淡朧的月色,拆開來。
其實也沒寫什么,不過是說營里沒什么好玩的,一日下來,累地半死,一回來就想睡覺,又問她今日都做什么了,好歹給他寫封回信啊。
曦珠自然不會寫,打起火折就將這信又燒掉了。
隔了兩日,衛陵都未再有信來。
興許是因她沒回信的緣故。
到第三日晚,青墜偷偷地再送來封信。
曦珠這下連信都沒接,說:“把信送回去,你跟他說,以后別寫了。”
青墜出門去,不過一會就回來了,手里仍有那信。她支吾道:“三爺說,姑娘若要還回去,就親自去,我拿去的他不要。”
這話驀地叫曦珠有些動火了。
這是不見他的人,還要讓她時刻記得還有他。
因而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第七封信送來時……曦珠全堆到盒子里。
她本來也想燒掉算了,但才燒去一角,又放在地上踩滅了。
當第九封信送來的第二個晚上,曦珠回來時,恰在偏門見到了衛陵。
他牽馬站在門前,顯然才剛回來。
檐牙下燈籠被風吹地晃動,昏昧的光也在他身上的玄色武服上飄蕩。
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