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涌入心里,她愈覺委屈,淚水似掉線的珠子。
秦枝月幾乎要喊出來:“難道我們說的不是真的!”
衛陵怒火中燒,要遏制不住。
什么是真的?
是他喜歡表妹,才會為她出頭,鞭打溫滔,亦還是表妹身份低微,不能嫁進公府,要被他人看上去做妾!
“既住在我衛家,便是衛家的人,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
她們的面目被衛陵記住,他壓著嗓子沉恨道:“滾,全都給我滾!”
姚崇憲等人聽到這邊聲響過來時,就看到一幫哭的姑娘們,其中還有秦枝月,是他姐夫秦令筠的妹妹。
姚崇憲見她哭地稀里嘩啦,衛陵竟怒到執鞭,忙過去細看,幸好沒誰被打。
“你做什么要嚇她們?”
他直接問衛陵,語氣也不好起來。秦家和姚家有姻親,他不能這樣看著秦家妹妹被欺負。
接著就有人憐香惜玉起來,也跟著說道。
王頤疑惑地看著。
他沒有開口說話。一是根本弄不清楚狀況,就不要率先替人出頭;二是他不認為衛陵生氣成這樣,是無緣無故的。
衛陵這個人,他是信得過的。
衛陵直接看向姚崇憲,想起他和秦枝月的關系,怒中生出冷笑:“你自己去問她。”
姚崇憲又惱地去問秦枝月,但只得哭聲。
這時,另一群人趕到,是衛虞聽到秦枝月和幾個人過來要游湖,也帶著剩下想玩的姑娘來。
誰知才到半路,就見小道站了好些人,男男女女的。
混雜一片哭聲。
被嚇的姑娘們見到更多人來,索性放開聲來,熟識的就抱在一處。
后面跟著的姜嫣看到這幕,聽到身側的姑娘說起緣由,些微驚訝,再抬眼看向衛陵,倒是生的絕好一副容貌,可惜不過一紈绔子弟,不學無術。
還為個表姑娘和那么多人作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衛虞也看到了三哥的樣子,就知準是他惹出的禍,跑去他面前,都還未問出口,就聽三哥問:“表妹呢?”
衛陵將所有人都看了遍,并沒有看到她。
“表姐說是去換衣裙,卻沒再回來了。”
衛虞不明白三哥為什么問表姐,但看三哥鐵青的臉色,她還是先說了,自己也奇怪表姐為何沒再回來。
衛陵聽罷,徑直離開,沒再管身后眾人。
楊毓帶著元嬤嬤趕到時,看到眼前亂糟糟的人,真是頭都大了,等理清事,好不容易將人都安慰住,天色已黑。
這天夜晚,衛陵第三回 做夢了。
他夢到自己怎么也睜不開眼,晃晃悠悠地,似乎在一艘小船上。鼻息間,能聞到荷香和酒香混弄一處,濃郁地有些窒悶,讓他昏沉頭痛。
耳畔還有錦鱗躍出水面的波動聲響。
惺忪朦朧,頭頂荷葉的簇簇綠影移動著,有少女的嬌笑聲從遠處傳來,漸漸地,離他越來越近,能聽到她們的說話聲。
“這朵好看,花瓣那么多呢。”
“摘那個,蓮蓬好大。”
“哪里?”
“快將船劃近些,喏,就那個。”
……
衛陵想要掙扎起身,陡然地,有人拂開荷花枝蔓,他的眼前映入明光,便見成片碧荷間,另一艘小船探出頭,而船頭坐著個女子,穿著霽青薄裙,手里抱著一捧荷。
瞧見他,似乎吃驚地臉龐都紅了,飛速看他一眼,就轉身坐去另一邊。
衛陵認出了她。
今日在衛虞帶來的那堆姑娘里,她在其中。
但為何這次做夢,夢到的不是表妹?
他轉目去尋她的身影,怎么也看不到,沒有再理會一眾姑娘們相互推搡,想朝他說話。
衛陵自顧自地拿了船槳滑動,想要去找她。
水面波瀾,散著酒氣。他看到船里有好幾個酒壇,是喝了那么多嗎?
衛陵劃著船,頭昏腦漲讓他劃地愈來愈慢,最后到了藕花深處,再不能朝前。
還是沒有見到她。
衛陵放下船槳,站起身,想要叫她的名字尋她,卻在抬眸間,止住聲音。
遠處的雙燕樓,她正站在窗邊望過來。
她把方才所有的事都看到了。
衛陵心下忽地急迫起來,無根無由,他想要說些什么,可兩人仿佛相隔千里萬里。
只能到她身邊去。
他再次拿起船槳,卻被水里的什么纏住,往下拖拽。
緊隨著,船身劇烈搖晃起來。
一切都來的太快,衛陵來不及反應,就摔進湖里,接著手腳就被大團濃綠的東西纏住,將他朝深處拉去。
冰冷的湖水淹沒他的口鼻,極快充盈他的肺,讓他難以呼吸。
衛陵在水下,沒有看到一朵盛夏的荷,只有澄澈湖面上浮著的細碎金光,從他面前緩緩流過,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