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開始覺得他們兩姐妹鬧矛盾或許并不是劉珊的錯。
我們先去了劉維家,我這才知道她已經在市里買了房子,到了單元樓他們夫妻似乎感到一陣輕松,互相罵的更歡快起來了,火藥味兒更濃了,場面很像是斗毆現場。剛打開門,他們的女兒沖進房間將沙發上的貓揍了一頓,又追著貓在房間里四處奔騰,劉維大呼小叫著制止。
我已經接受不了這樣劍拔弩張的環境,只感覺兩個噴子在對著我的耳朵互相噴,毫無任何意義,還會影響人的心情。
我提點劉維和她丈夫,“你知道你們的女兒為什么要一直追著貓打么?因為她很喜歡貓,打貓是她表示親近的一種方式,而這種互相傷害的親近方式就是你們教給她的,如果你們現在不改,以后姑娘吃得苦會更多。”
劉維順著我的話去訓斥她老公,她并沒有理解我想表達的意思,因為她并沒有去反思自己。
我隨口說了句“為什么每個房間都要安裝空調”,他的丈夫就這句話一直質問我到離開,似乎必須要我承認自己的錯誤,讓我為自己說出這句話而道歉。和他的任何一句對話都讓人感覺到窒息。我看了看劉維,心里盤算著,以后大概不會與她有太多往來。
人總是會因環境而慢慢去改變,年小的時候我們一起躺在被窩里嬉鬧,那個時候我們都是一樣的,可后來看到了不同的風景,也就變成了不一樣的人。
一個人可以經歷任何事情,不管貧窮還是富裕,但心性必須得是向前,否則便是環境的拖累。
順意人生的前提,永遠是選擇和調整那個自己必須要去適應的環境,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家庭,否則任何的努力都將白費,就像父親一樣,他與母親的結合從來就是一種錯誤,自己又沒有調整的能力,所以造成了之后的一系列悲劇。
我們在劉維家短暫停留——我被追在屁股后面質問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去吃飯的點兒,我懶得再去說什么,因為我已經察覺到這個家庭雖然互相掐斗著,卻也有著一致對外的阻力,我還沒那么偉大去犧牲自己,去干這費力不討好的活兒,去給他們搞什么和平相處。
到了火鍋店,她丈夫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變得禮貌紳士起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離開了那個家,還是我的幾句話對他起了點作用的緣故,趁著堂姐和劉維去點餐,我告訴他,“如果你在家里也能這樣的話多好?還是你覺得滿是硝煙的家庭很有意思?”
我說:“你怎么也得為你的女兒想想。”
他沉默著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7章 凌亂的魔力
我在家的這段時間,每天早上魏明都要和我去南湖溜一圈豆豆,魏明問:“你要將狗帶回去嗎?”
我說:“你覺得留在這里我放心嗎?”
魏明說:“我看老媽的態度絕不會讓你帶走的,她可真壞,你說是不是?”
我笑笑沒說話。雖是冬天,但因為不刮風,又有太陽,所以感覺不到太多寒意。湖中心的蘆葦蕩迎風搖曳,冬天讓人變得懶惰,每次走到劃船售票點,我們就會往回趕了。
從年初一開始,父親便時不時的約一場飯局,又或者是在別人家喝個爛醉,被母親再帶回來,這樣的場景在魏家每個家庭里都有,簡直就是家族文化一樣的存在。
父親躺在床上說著胡話,有時叫母親的名字,有時叫我的名字,而每次母親總會吩咐我去沏一杯糖水過去,又或者是:“你去聽聽他在說啥?”
但實際上也沒什么事,我去了,父親又會問:“你媽呢?”
我媽去了,訓他一頓,聽他哭一場,然后又會把我叫過去。
我偷了家里接待客人的兩根煙,將打火機踹在兜里,爬上房頂,又走到對面的房頂上,我坐在房頂上借著滿地的月光,看我牽引的玫瑰花枝,想象它們在春天滿墻盛開的樣子,但我大概看不到它的第一季花,因為我實在是不想回來。
我低頭,看到院子里豆豆正在樓梯臺階上看著我,于是走過去,將它抱了過來。豆豆恐高,呆在房頂上給它嚇得不行。
不遠處有狗在叫喚,叫聲接二連三響起來,豆豆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我捏住它的嘴巴手動讓它閉嘴,擔憂的看了看隔壁我家的院子,豆豆無辜的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煙,轉頭打了一個噴嚏。
我將煙頭扔掉,扇了扇衣服散散味,又拆開一片口香糖漫不經心的嚼著,院子里母親和魏明在找我,直到我聽到了爬樓的聲音,才起身走過去。
上來的是魏明,他問:“你帶著狗上房頂做什么?”
我說:“家里憋得慌,上來透透氣。”
我的臥室在我不回家的時候其實是屬于魏明的,因為房間里有電腦,從早七點到晚十點,魏明只和電腦相伴。在我回家的時候,便是魏明和我一同躲在房間里,每次母親開門找東西,魏明都會狠狠“嘖”一聲,像是她的進入打破了房間里的平衡。
母親一邊說著“哎?哎?”一邊將衣櫥里纏繞在一起的衣服扒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