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貂蹲在茶幾上,小牙齒把松子咬得嘎嘣脆,吃得搖頭晃腦,殼和薄膜沾了滿身。
夜清塵嫌惡地別開眼,順著腳踝上的觸手,看向廚房里忙碌的身影,起身跑過去,被早已察覺的人摟進懷里。
“云暮陽,崽崽吃得好臟啊~”
云暮陽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臉,冰冷的視線直直射向小白貂,語氣危險:“它要是自己不弄干凈,就直接剮了那層弄臟的皮。”
小白貂身體一抖,手里的松子嘩啦啦地掉落,圓溜溜的藍眼睛里眼淚也嘩啦啦的掉落:“嘰~”【嗚嗚嗚~】
云暮陽微微蹙眉,低頭問懷里人:“它怎么還是這么愛哭?”
“噗嗤~它一直都愛哭,是個貪吃的小哭包。”夜清塵笑道。
小白貂聽著兩人的對話,急忙抬起小爪子胡亂地在臉上擦了一通:“嘰嘰嘰!”【崽崽不是小哭包,崽崽是親親阿爸的可愛崽崽!】
可惜,兩人都沒搭理它的狡辯。
“清塵,看看還想吃什么?”
“雞腿,要吃辣的。”
“好,還是少一點辣椒,對嗎?”
“嗯嗯~”
“去沙發(fā)上坐著等,這里油煙大。”
“好~ua~”
少年步伐輕盈地跑開,云暮陽摸了摸臉上的余溫,墨瞳里一片繾綣。
小白貂見自家親親阿爸回來,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廚房里的人,趁其不注意跳到夜清塵的腿上:【阿爸,崽崽老早就覺得爹爹不對勁了,想跟你說來著,可爹爹的靈氣不準崽崽說。】
【你早就知道他是云暮陽?】九轉(zhuǎn)池升級了?
【不是不是,是覺得不對勁,崽崽只查到爹爹身上的靈氣,不知道爹爹是云暮陽爹爹。】
小白貂顛三倒四的話語讓夜清塵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說,崽崽發(fā)現(xiàn)了云暮陽身上的異常,但黑氣阻止了崽崽說出真相,加上黑氣送他進入小世界的行為
所以是祁無殤從一開始就預謀著云暮陽的事!!!
夜清塵咬了咬牙,心里暗罵了一聲混蛋。
“啊嚏!”
廚房里做飯的云暮陽打了個噴嚏,看著鍋里的辣椒,默默地調(diào)高了油煙機的檔位。
而夜清塵則滿眼震驚。
不是吧,這都行?
相愛的人會把生活過得比陽光溫暖,會把時間細細品嘗。
山腰別墅只有兩人一貂。
山里卻有著許多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各種動物。
夜清塵從小白貂那里得知,當時放走的那些動物順著連綿的山脈,避開城市,進了這座山。
他也沒去阻止。
動物比人類單純得多,這座山空蕩蕩的,分出一部分給它們當庇護所,也沒什么關(guān)系。
云暮陽已經(jīng)習慣家里憑空出現(xiàn)的各種食物,夜清塵一如既往地過著快樂的米蟲生活。
小白貂隔三岔五的滿山跑,在那些沒有靈智的動物里,儼然混成了老大,只是回來的時候會乖乖的提前把自己洗干凈。
深秋的山風吹落了枯葉,鉆進沒有關(guān)嚴的窗戶,撩動了窗簾。
皎潔月光順勢照進了屋子,低沉愛語呢喃而出,襯得秋意如火。
山腳下。
通往山上的路口處建有一道門閘,幾個月前被人為破壞,闖上去一輛大卡車,害死了林棠溪。
夜清塵帶著云暮陽回來后,讓小白貂修好了門閘。
阻擋了不速之客。
可此時卻停了十幾輛黑色越野車。
車上下來了幾十個身穿黑色特制服的人,手中全都端著漆黑的麻醉槍,腰間別著麻醉劑,臉上罩著半邊面具。
隨著為首的人一揮手,所有人散開鉆進了樹林里。
深秋的落葉鋪滿了整座山,腳踩上去還能聽到枯葉破碎的聲音,窸窸窣窣、密密麻麻,在這座山里顯得有些瘆人。
所有人放緩了呼吸,放輕了腳步,朝著山上而去。
山腰別墅里。
一樓騰了一間房出來,布置成了小白貂喜歡的樣子。
原本在漂亮柔軟的小窩里睡得口水直流的小白貂一個激靈,渾身白毛炸起,小腦袋一轉(zhuǎn),藍眼睛閃著幽光,似要穿過墻壁越過樹林看向更遠的地方。
“嘰嘰!”【這群壞人!】
小白貂齜了齜牙,一溜煙跑出房間,停在了二樓的臥室門口。
又想到了什么,收回敲門的爪子,從小兜兜里掏出紙筆,刷刷幾下寫好字后,才小心翼翼地敲響門。
臥室里,滿臉饜足的云暮陽側(cè)著身體支著腦袋,正癡迷地欣賞著懷里人的睡顏。
墨瞳里盡是濃烈到化不開的愛意,和幾近瘋魔的偏執(zhí)。
絕望和痛苦早已在這人笑意盈盈的愛語中消匿,如今只剩下將人永遠囚困于身邊的執(zhí)念。
細微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云暮陽眉頭微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