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僅十歲的太子夜明琛,少年老成,在丞相文穆的教導下明事理辯是非。
可終歸年紀尚小。
當他聽到太師和皇上要搬出皇宮時,嚴肅稚嫩的小臉滿是不可置信和惶恐不安。
濕漉漉地眼睛看看文穆,又看看邊丞玉,眸中水光浮現,泫然若泣:“太師”
邊丞玉將手中冊子丟在夜明琛懷里,語氣涼薄:“這些都是信得過的人,陛下無意權力,我無意高位,丞相卻愛民如子,這燁國交到你們手里也算償了陛下短暫享用過的權力了,今后有難以解決的事”
話語一頓,邊丞玉眸色幽冷:“就自己想辦法,別來打擾我們。”
說完便揚長而去。
夜明琛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兩只小手緊緊攥成拳頭,拼命地憋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一旁的文穆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走到夜明琛的身旁,語重心長道:“殿下,登高之人注定是孤獨的,不論是陛下和太師,還是老臣,都不可能陪你走得太久,更多的路,是要你自己去闖蕩的。”
“我本宮知道了。”夜明琛低下頭,看著被指甲掐破的掌心。
一滴淚珠悄然落于掌心,刺痛傳來。
片刻后,夜明琛再抬起頭時,已經收起了所有的脆弱和柔軟。
稚嫩的小臉上掛著一張形同面具一般的冷顏,看得一旁的文穆既心疼又欣慰。
帝王之位不是那么好做的。
文穆想到第一次見到夜明琛時的場景。
在去閑王府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國安寺,找了元生大師,詢問下一顆紫微星所在之處,
元生大師直言其埋于污泥之中,藏于納垢之處,卻向陽而生,堅強不息。
可當他在閑王府后院的一個破敗院落里看到夜明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訝。
堂堂閑王嫡次子,竟是活得不如一個下人。
他撇開想要攔住他的閑王,沖上去扶起摔在雜草中的夜明琛,問其愿不愿意跟他走。
當時瘦骨嶙峋的小少年,頂著一張毫無血色的小臉,卻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烏黑墨瞳,光芒難掩。
虛弱的聲音細微難聞。
可文穆還是聽清楚了那一個如同氣聲的“好”字。
文穆當時就想,這小少年這般堅韌,即便今后登不了帝位,哪怕只是做個肱骨之臣,也好過如今這般爛在泥里。
好在,這人真如元生大師所言那般,向陽而生
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脫胎換骨,隱隱有了上位者的氣勢。
文穆順著胡須點了點頭道:“殿下,前路漫漫,一步一個腳印,走穩,走實。”
夜明深轉過身,以學生的身份,對著文穆行了一禮:“明琛定當謹記,不負陛下太師所托,不負老師教誨,不負天下臣民期待。”
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夜明琛有自信,自己一定一步一步走穩、走實、走正!
初華宮從原來的空曠,因著帝王入住而熱鬧了半年,如今又要歸于沉寂。
安平垚這個太監總管,是邊丞玉安排給夜清塵的太監總管,而非帝王的太監總管。
所以當初華宮的宮人都被分配到東宮或別的地方辦事時,只有他,拎著一個小包裹,指揮著羽林衛將一個又一個木箱輕拿輕放地搬上馬車。
那張圓潤討喜的臉上笑得褶子一層又一層:“肖首領,您找著接班人了?”
肖凜臉色一僵:“哪有那么容易啊,這年頭大多人心浮氣躁,一心往上爬,我這羽林衛首領的位置多少人眼饞啊,我不得仔細著點兒,倒是安公公,走得一身輕松。”
“哈哈哈~肖首領說的哪里話,孑然一身之人自當比不得您勞心事繁多,慢慢找不著急,總能有合適的。”安平垚想了想,湊過去小聲說:“今后這皇宮就是太子殿下的了,您可以去問問太子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說不定能解這燃眉之急。”
肖凜聞此眼睛一亮。
他十幾歲就跟著邊丞玉了,但爬到羽林衛首領的位置全靠他自己肯拼命。
原以為自己以后能跟著邊丞玉干一票大的,誰知這主子要美人不要江山,他又沒有那勞什子“良禽擇木而棲”的念頭,也就只好歇了那個心思,跟著退回太師府。
可羽林衛是皇宮的盾牌,不是說放就能立馬放的。
眼下安平垚的話倒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上次去巡邏路過東宮,他似乎看到東宮里有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功夫不弱,看著也沉穩可靠,倒是可以去試探一下太子的意思。
第397章 當反派重生之后(20)
太師府主院。
厚重的黑色木門隨時緊閉,門口總有侍衛輪流看守,除了安平垚、肖凜和劍鐸,誰也不允許踏足此地。
太師府的下人謹小慎微,深知那需要好幾個壯漢才能搬動的木門后,藏著這燁國最尊貴之人,所以沒有得到命令,從不靠近主院。
其實,除了下人,安平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