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懸浮于半空的電視機,正茲拉茲拉地閃著雪花,冒著白煙。
師鹿茫然地看著壞掉的電視。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才被揍成這樣,但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煞氣縈繞的虛空中,徒生一股“凄涼悲壯”。
自那抓馬支線劇情之后,夜清塵再也不愿意去做支線任務了。
千剎更不愿意。
即便知道那只是虛假的劇情,他也無法忍受夜清塵被別人覬覦,哪怕那些只是npc工具人。
兩人也算是達成了共識,不再接受支線劇情任務。
小木偶每天都抱著零食看電視,碟片看完了,就撒潑打滾央著夜清塵給它找新的。
夜清塵對自家崽崽勉強算是有求必應,拉著千剎出門尋找。
小木偶就坐在千剎的肩上。
有時候也會遇到一些玩家。
但自從游戲產生規則后,許多玩家為了生存下去,保存體力應對支線,都只是好奇地打量著兩人一木偶,不再無差別攻擊。
當然也會有一些自以為是的。
見兩人氣色飽滿,穿得干干凈凈,想要打劫食物。
就正好給了千剎發泄殺欲的機會,死相之凄慘,堪比煉獄。
久而久之,周邊的玩家就傳遍了。
那棟最好的大樓里,住著一對戀人,殘暴兇狠,殺人不眨眼,就連那個小木偶,也是個殺戮機器。
至此,再有玩家見到他們,都躲得遠遠的。
倒也讓兩人清靜不少。
千剎依舊瘋魔,半點離不得夜清塵。
只要人不在視線里,就會失去控制,殺欲暴增。
哪怕夜清塵只是去上個廁所,千剎也會散發著暴戾氣息,死死盯著廁所的門。
嚇得小木偶把自己埋在沙發縫兒里不敢出來。
對于千剎的這個情況,夜清塵想過讓他自己去做支線劇情,但也僅僅只是想過。
最終夜清塵還是心軟了,陪著千剎重新加入支線。
只是在去之前,夜清塵揪著師鹿的耳朵,警告他不準再弄那些稀奇古怪的劇情。
師鹿板著一張小臉連連發誓。
之后的劇情就正常了許多。
但千剎依舊十分警惕,總是一手將人摟在懷里,另一只手銀劍翻飛。
上一秒還笑得殘忍,雙眼猩紅如鬼魅,下一秒視線落在夜清塵身上時,如春風暖流,滿是情意。
往往這時,夜清塵便會眉眼彎彎地踮起腳輕吻那片薄唇。
換來一記深吻。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十年。
游戲世界里有男有女,人類的本能欲望繁衍出了許多后代。
這些后代將殺戮刻進骨肉、寫進靈魂,生來嗜殺。
殺戮之氣源源不斷,游戲世界堅挺不倒,師鹿也愈發強大,誰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實驗體帶來的副作用來得很突然。
才五十歲的千剎雖然因著游戲世界面容不改,但身體機能日漸衰弱。
一個夕陽余暉映照的傍晚,千剎抱著夜清塵坐在沙發上,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虛虛圈住了白皙脆弱的脖頸。
依舊是拇指輕撫,聲音森冷:“寶貝,合葬的地方我選好了。”
“在哪里呀?”夜清塵問道。
“上次看桃花的那座山上。”
幾年前,夜清塵突發奇想要吃桃花酥,找來制作方法,又拉著千剎,帶著小木偶,去了城市郊外的一座山上。
那里漫山遍野都是桃樹。
粉紅的桃花鋪滿山頭,芬香恬靜。
夜清塵還記得兩人登上山頂時,那一縷帶著桃花香味的暖風:“啊~那里啊,可以呀,我很喜歡。”
“可是漂亮的衣服我還沒來得及做。”千剎有些遺憾。
夜清塵轉過身看向他:“沒關系,你穿什么都好看的,我也是。”
依舊是白到幾乎透明的膚色,俊朗面容,深邃的眉眼,長發及腰,一身煞氣和殺意幽深駭人。
可夜清塵偏生就是愛得不行。
大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看千剎哪兒哪兒都好。
哪怕是瘋魔了殺興奮的樣子,也帥得一塌糊涂。
千剎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呢。
于他而言,沒有什么比夜清塵更美的了,應該說他的眼中容不下任何,只有這一人可入眼。
“嗯,寶貝怎么都好看的。”千剎低頭啄吻著那粉嫩小嘴:“可是寶貝,時間太短了”
和容朔說的一樣。
夜清塵靠在他的肩窩上,輕聲說:“沒關系的,我們還有來世,生生世世,我會再去找你的,就像當年你遠遠的就看見我了一樣,即便身處人山人海,我也能一眼就看到你。”
“寶貝,跟我一起走吧合葬不戀豪杰,不羨驕奢生同衾,死同穴”
聲音越來越虛弱,到最后夜清塵幾乎都要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