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很快地愣住了,是因那句自尋短見,葬身火海。
短短八個字,令他震撼,令他感到脊背生寒。
他以為,他歷盡千帆,死心了,玩兒夠了,終會回來找他的。
但他沒想過,他會尋短見,他會葬身火海。
沈星河不耐煩的看著悶葫蘆似的宋伯懷:
“你別以為你不說就是對他好,兩個人在一起的首要前提的就是真誠。之后是要好好的溝通。
你要真誠沒真誠,要溝通沒溝通,還幻想著人家能純粹的愛上嫖客宋伯懷?
可能么?做夢吧你!
再深更半夜亂拍門我放謝虎來叉你!
滾蛋!”
“嘭”地一聲,門板關上了。
宋伯懷悲憤交加。
他說不過沈星河,打不過謝清遙。
他感到很窩囊,攥著拳,氣憤的轉身離開。
忽有歌聲,自窗欞里飄來。
沈星河悠然的哼唱著:
“他像個天仙他太美了,我那么平凡我開不了口。心里面曉得追他的結果,幸運的不是我。我沒那種命呀他沒道理愛上我,英雄和美人那是一國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越來越老了,我剩下一個夢。他走過來說其實我錯了,他愛我。”
宋伯懷定定的立在庭院里,直至歌聲止住。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移目看向了左邊墻的小門。
宋伯懷推開小門,平靜的回去了。
家里的窗子,透出淡淡的燈火。
他讓小廝開了門鎖。
宋伯懷推門走進去了。
第140章
宋伯懷一襲白袍,步入室內。
葉霓裳坐在案前,紫色的寢衣勾勒出他曼妙的身姿,他赤著雪白的雙足,踩在燒著地龍的石磚上。
他右腳戴著一條赤金的細鏈。
這是宋伯懷送給他的。
他還記著,這是他送他的第一個禮物。
他青蔥似的手把玩著一支毛筆,筆桿游走在他的鬢邊,他揚眉望定他,眼中沒有慍怒:
“打算困我到何時呢?宋大人?”
宋伯懷一言不發的走過來,彎身拾起他落在床下的繡花鞋,他提著鞋子,蹲在葉霓裳的面前,將他的鞋子穿好。
他沒有站起身來,頹然跌坐。
他傾身,用筆桿挑起了他的下巴,借著燈火,他垂眼打量著宋伯懷光潔的下巴。
他捏著他的下巴,筆桿打了個轉兒,他在他的上唇上畫了兩道胡子。
他咯咯的笑著。
他就那么呆愣愣的坐著不動,也沒有側過臉去閃躲。
像是入定的老僧。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葉霓裳拿出帕子,蘸了茶水,替他將唇上的墨汁擦干凈。
他捏著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垂眼欣賞著:
“有胡子好看,沒胡子也好看。”
“用不了幾年,也該長白胡子了。”他有些抽離的望著房間一隅,側了側臉,聲音低沉:
“或許你已猜到了。”
葉霓裳不置可否的望著他。
他兩只腳踏在了椅子面上,兩手抱著蜷起的雙腿,隨性而慵懶的坐相。
“如果我再年輕十歲,我可以毫無負擔的告訴你真相。”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葉霓裳的臉上。
闌珊的燈下,他望著他這張鮮嫩的面容。
“如果你沒有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我也可以毫無負擔的告訴你真相。
你太美了,所以你的選擇太多了。
但你偏偏選了一個不曾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我想不通,你圖他什么呢?”
他痛心疾首的搖頭,弄不懂眼前頑皮的小女孩到底在胡鬧什么。
他緩緩站起身來,沒有選擇居高臨下與他說教。
這一次,他不打算再苦口婆心了。
他鐵了心,不肯任由他胡鬧。
他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他的身畔,目不斜視的望著他背后的窗欞:
“如今人盡皆知我把你占了。
你的名聲毀了,風言風語是刀子,會剮了你。
那個長工,若他心中有你,尚且還會聽你解釋。
可他心中無你,自不信你只言片語。
這無疑是一頂綠帽子,你若跟他過了,哭的日子在后面。”
他沉默了良久,閉了閉眼,似妥協了什么,長嘆一聲:
“你沒認錯,我是大哥哥。
虎妞,我是常城的大哥哥。
其實大哥哥沒過幾天就回去找你了。
終是遲了,聽說你已被兄嫂賣到青樓。
我很內疚。
后來我找了你十年。”
他恍惚著,他從沒想過,會以這樣心灰意冷的方式與他相認:
“買走你的鴇母是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