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懷聽后沒說什么,因他此刻,已完全明白,沈星河的真正用意是希望他們相認。
他看向葉霓裳:“走吧,我先送你回青樓,我今夜回我宅子那邊去了。”
他說完話,玄身往前走。
葉霓裳立在原地,望著宋伯懷的背影,用不大的聲音,悠悠的問:“大哥哥,你姓什么?”
宋伯懷愕然回頭望向葉霓裳。
一束煙花陡然在夜空怒放。
震天動地的響聲。
璀璨的煙花,照亮了葉霓裳淚眼婆娑的玉容。
宋宅。
廳堂內燭光朦朧,宋伯懷立在窗邊,經久不語。
自葉霓裳問出那聲話之后,宋伯懷便陷入了沉默。
他只是用著一貫溫潤恬淡的語氣對他說,先去我那坐坐吧。
于是兩個人來了宋宅。
可已坐了許久,宋伯懷仍沒有說話的意思。
葉霓裳坐不住了,他站起來,走到宋伯懷的面前:“是你吧?就是你沒錯吧?大哥哥?是不是你?”
你還記得我嗎?你記得虎子嗎?你救過一個小男孩,在石獅子上,把我拽下去,把我塞進竹筐里,你記得嗎?”
他直至說完才意識到他每一個字都是發著抖的,直至最后,他的眼中盛著淚,可依然蓋不住眼中熱切的目光。
他眸光灼灼的望著宋伯懷,滿懷期盼。
宋伯懷回過頭來,深深地注視著他。
他光鮮亮麗的臉,在他眼中甚至有些略顯稚嫩。
一張風華正茂,傾國傾城的臉。
他望得越認真,他的心就變得越冷靜。
那雙以往望著他時有些漫不經心的眼睛,此刻,卻盛滿了熱切。
“我不知你在說什么,大哥哥是誰?”他說完了話,細察著他的表情。
葉霓裳眼中的熱切褪下,流轉過失落的神情,像是被澆了冷水一般,那雙眼恢復了往日的淡然,他最終垂下了眼,語氣也淡淡的:“抱歉,我認錯了人。”
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是一只貓,用最鋒利的爪牙,尖銳的劃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玄身走了。
宋伯懷劇烈的喘息著,他隔窗盯著他的背影,那雙冷冷的眼凝著最濃烈的火,在他的心頭恣意燃燒。
他胸膛起起伏的,可他仍然期待著,期待著他回頭看一眼。
只要他肯回頭看他一眼,他一定會對他全盤而出,一五一十說清楚。
他把自己多年的苦楚,多年的深情,一字不落的告訴他。
可他就那么輕飄飄的離開了庭院,始終再沒回頭看過宋伯懷一眼。
大哥哥在他心中或許重如泰山。
可宋伯懷,輕如鴻毛。
萬般苦楚,化為一個自嘲的笑。
他仰頭笑了,抬手闔上了窗子。
室內陡然傳來碎瓷炸開的聲響。
后山。
謝虎站在主屋的窗子外面冷言冷語:“二爺!過兩天您就去戰場了,您還是早點”
“你再出一聲,我立刻殺了你!”里面傳來了謝清遙冰冷的聲音。
謝虎氣哼哼的回房了。
沈星河和謝清遙甜蜜的擁抱在溫暖的炕上,這是今夜他們最后一晚住在這里了。
謝清遙抱著懷中的沈星河,驀然之間有些不舍離開這簡陋粗糙的房子。
謝清遙一度很想離開這。
可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沈星河大概并不單單是心疼錢。
這是他們相遇的地方。
他就坐在這張炕上,給他遞出了一個熱乎乎的熱包子。
那是一切的開端,一個溫暖的包子,將他重新拉回到了這人間煙火。
謝清遙將他抱著,在他的額頭落了一個吻,“等咱們搬走了,我找人看著這房子,以后你想回來了,咱們隨時都回來住。”
“真的嗎!”
“真的。”
他說著話,扶著沈星河的腰肢,帶著他打了個轉兒,沈星河在下面,謝清遙在上面。
“星星!!!”
外面陡然傳來了葉霓裳的聲音。
嚇得倆人一激靈。
葉霓裳拍窗子:“兄弟!睡了嗎!我找你有事!我遇著事兒了!我睡不著覺!兄弟!睡了嗎!”
葉霓裳在拍打著窗子催促。
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坐起來,像是被人捉奸當場。
“啊啊!”沈星河倉皇的應了:“來了來了!”
他們凌亂的抓衣裳往身上套,從床上嘰里咕嚕的下去,沈星河踩了謝清遙的鞋,謝清遙摸黑錯抓了沈星河的腳。
沈星河:“啊你抓我腳干什么!”
“我鞋!我找鞋!”謝清遙說。
兩個人狼狽的穿好了衣裳,謝清遙點了燈,放在炕桌上。
沈星河去開窗,這才發現窗子被謝清遙封得死死的,他回頭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