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試探的問謝清遙。
“只差一個人的時候,要記著殺了我,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污濁塵世。”
他緊緊地抱著沈星河:“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化為孤魂野鬼,也不會遍體生寒。”
嗯,小瘋子的想象力永遠不會讓他失望。
他“噗嗤”笑了,摸了摸他的手,“我逗你的,你還當(dāng)真了。”
他將頭往后貼了貼,含著笑意的說:“這輩子,我哪也不去,就跟你一起,死磕到底。”
大清早,謝虎和謝老三爆發(fā)了一場爭執(zhí)。
沒錯,就是謝虎和謝老三。
起因很簡單,謝虎昨夜一宿沒睡,拎著鏟子筋疲力盡的回來,對謝老三抱怨昨夜挖坑毀尸滅跡累夠嗆的事。
言辭之間,對沈星河很不尊重:“他辛老道昨夜誰去幫手罵誰,挖了一半,他給昏倒了,敢情到頭來,那坑還是給我留著的!”
謝清洲冷冷看著謝虎:“你從前跟我哥打完仗之后,清點戰(zhàn)場時,也是這么多廢屁么?”
謝虎被噎了一口,實沒忍住:“三爺,這和戰(zhàn)場意思能一樣嗎?”
“哪不一樣?不都是殺敵埋尸么?人若是我二哥殺的,你還有那么多屁加尿么?”
又是屁又是尿,生生噎得謝虎臉紅脖子粗,他瞪大牛眼:
“三爺這話什么意思?二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我嫂子做事就沒道理了?”謝清洲咧嘴一笑:“你等著,我嫂子醒了,我就告訴他去。”
“不是,三爺您怎么這么講話,再者,您可是二爺?shù)挠H弟弟啊!您姓謝啊!您不姓沈啊!”
“是他自己不認我,我向著他說話,他反過頭來噎我,我瞧我嫂子比他強多了。”
第122章
謝虎愕然:“三爺!你真沒良心!二爺自小怎么疼你的?替你挨了多少打,背了多少鍋?二爺白疼你了,真白疼!”
謝老三:“我就這樣,怎么的?你看不慣是嗎?有種你給他吹枕頭風(fēng)去!”
“我吹什么枕頭風(fēng)?要吹也是瘦猴吹!”
“我嫂子從不吹枕頭風(fēng),他才不多管閑事。”
“三爺什么意思,是在說我多管閑事嗎?”
“對,你理解的沒錯,我就是這意思。”
謝虎說一句,謝老三接一句,他謝老三永遠搶最后一句。
這導(dǎo)致謝虎也想搶最后一句。
倆人互不相讓,站在院子里,最終變成了大吵大鬧。
眾人習(xí)以為常的各自忙碌,一個上前勸架的都沒有。
老馬肩膀搭條白帕子,抱著殘腿蹲在屋門口刷牙,一淬嘴里的鹽沫子,起哄:“要毒藥嗎?我這有啊!先到先得!”
花嬤嬤出來,捅了捅他,示意他別亂說話。
謝清遙和沈星河洗漱好,給他梳好了頭發(fā),外面的倆人還在爭吵。
沈星河走到門板前,扒著門縫隔岸觀火。
謝清遙垂著眼,仔細將沈星河的頭發(fā)收好。
這才挑簾來到小廳,他問沈星河,要不要收養(yǎng)小石頭。
沈星河回頭看向謝清遙。
昨夜,小瘋子的諾言一定是真心的,他并不懷疑。
但是諾言總歸是諾言。
行動,才是真實的。
那畢竟是仇人之子。
收養(yǎng)一個孩子,責(zé)任重大。
這不是一腔熱血能完成的事,而是需要將這一腔熱血化為細碎的露珠,經(jīng)久綿長,日以繼夜的悉心灌溉。
過日子是平凡而瑣碎的生活,鍋免不了碰勺,連謝虎和謝老三都有可能站在院子里吵架。
稍有不慎,這孩子會養(yǎng)出仇來。
到那時候,可便是仇上加仇了。
又況且像小石頭這種缺愛的孩子,除非賦予他極大的安全感,否則根本養(yǎng)不熟。
可小瘋子的一腔熱忱,一腔溫柔,盡數(shù)留給了沈星河。
他連對謝老三都表現(xiàn)的很冷漠。
所以,收養(yǎng)小石頭的事情先放一放。
先觀察一下。
他說:“不急,咱們是不是先給他起個名字?”
謝清遙若無其事的撩衣擺坐下了:“就叫謝舞或謝弄,這是一早定過的事情。”
“這啥破名啊,那時候我是真沒好意思跟你說呀,太難聽,太難聽了簡直是!可以說是我聽過的最難聽的名字!”
謝清遙氣勢全無,看向沈星河:“我覺得很好聽。”
“這絕對不行。”
他走出去,穿過激情爭吵的謝虎和謝清洲,把房間里的小石頭叫過來。
小石頭被叫到小廳,時不時回頭去看門外的謝清洲和謝虎那邊的爭吵。
沈星河:“小石頭,你后面就要上私塾了,我們要給你取大名了,小石頭就當(dāng)乳名好了。”
小石頭點點頭。
沈星河:“你跟謝大哥哥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