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條好狗呀你!”他激昂大叫,順便背刺崔淮。
崔淮慘叫著。
謝虎和謝清遙遠遠走來。
謝虎一嗓子拔了老高:“瘦猴!你干什么呢!”
沈星河抬眼望著謝清遙:“你別想用他!”
他兩只眼睛猩紅著,臉頰染著血花:“我就看上好大兒了!他擋我好大兒的道,我就讓他死!”
謝清遙想回應他,可他說不出話來了。
他喉嚨滾動得厲害,謝虎要上前阻止,被他抬手攔住了。
崔淮趴著的方向看不到謝清遙那邊,他無助的大聲問著:“誰是好大兒!這到底怎么回事!”
“啊!!!”
槍頭扎進了崔淮的后膝,貫穿了他的膝蓋。
滋出的鮮血漸了宋伯懷滿腳,驚得宋伯懷倒退三步:
“能不能先冷靜一下,我想知道你和他何仇何怨?
若是想動刑,我帶了人手,你何苦親自上陣!
你這么瘦的身量,你舉個這么大的槍頭當心劃傷你自己啊!
再者,你為何這般暴虐恣睢
啊呀嘶”
宋伯懷眼睜睜的看著槍頭拔出,粘連著血肉,又朝著崔淮另一邊膝蓋利落刺進去。
這場面太過于血腥了。
宋伯懷與護衛們震驚的看著沈星河和崔淮。
沈星河渾身是汗,他一遍遍的回憶著原文,崔淮都曾經對謝清遙做過什么慘無人道的折磨。
那些文字交織在他的腦海里:
【崔淮震怒,反手一掌扇在謝清遙的臉上,崔淮滿臉鄙夷的望著謝清遙:是我把你這廢人從深山老林帶到這花花世界,你便是如此報答我的么?
坐在輪椅上的謝清遙低垂眉眼,聲音極輕: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
崔淮不陰不陽的笑了笑:讓我仔細想想,一條辦事不力的廢狗,我該如何罰呢?】
【崔淮的案上放著一株線香,線香慢慢的燃燒,他坐在案前,享受的望著跪在自己對面的謝清遙。
謝清遙兩只手撐在地上,雙膝鉆心般的痛,使得他的冷汗染透了衣衫。
謝清遙近乎于麻木而抽離的垂眼,一潭死水般的眸子,注視著自己的兩條削瘦的腿因得跪得太久而產生的顫栗。
丑陋的顫栗,他卻無法自控。
崔淮享受的望著謝清遙:少將軍啊,你的腿在抖什么呀?是害怕了嗎?還是膝蓋疼了啊?
疼也沒辦法,你忍忍吧,這香燒完了,你才能起身哦,對了,你起不了身啊,哈哈哈哈哈,太諷刺了,你名叫謝清遙,這輩子卻也再起不了身了。】
【崔淮冷凝著臉,望著謝清遙:你爬一爬,再給我學學狗叫,這件事我便既往不咎。】
每每想起一句,便是一槍落下。
最終,當他想起崔淮給李榮進言導致了謝老三跪在地上學狗叫。
崔淮為了上位,不單對朝中文武百官投其所好,甚至對于官員的子女喜好也了如指掌。
崔淮偏偏選中謝家子女之中最要面子的老三,令其受此大辱。偏偏是讓謝老三看著他最崇拜的二哥如何被人拷打凌辱。
好一招殺人誅心。
當他想起,謝清遙那萬般凄絕的長夜,將他緊緊抱住,如孤魂野鬼般的無依無靠。
他終于忍不住了,悲憤的高昂頭顱,仰頭凄喝一聲,將槍頭高高舉起。
蒼穹如火映照著他的身影。
夕陽的余威照耀著他手中的槍頭,光芒刺目。
鋒利的槍尖精準落下,貫穿了崔淮的脊柱。
致命的一擊。
崔淮不動了。
他將槍頭拔出,立在旁邊,他沒有筋疲力盡,沉默的薅起崔淮的后衣襟,朝著老地方走。
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將崔淮往前拖行,地上,生生拖出一條猩紅的血痕來。
他喘息著,岣嶁著背,忽而想起什么,驀然之間停駐,回頭去望向那屹立在原地的槍尖。
風聲鶴唳,枯草搖曳,唯那桿槍頭,傲立原地。
蒼穹日暮,山川大地,世間萬物在他眼中化為虛影。
遙遙對望。
那半臂高的槍尖,卻顯得那么的高大,雄壯。
他的眼睛霧蒙蒙的,用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念叨著:
【公爹,我這也算給老二和老三報了折辱之仇了吧。】
【崔淮死了,這世上,再無人會折辱了他謝清遙!】
黏稠的血,一滴一滴的順著槍尖墜落。
像淚一樣。
沈星河從容的回過身,攥著崔淮的后衣襟朝前走。
謝虎朝著沈星河走過去接手:
“他老道!你不會搞謀殺,你會搞虐殺呀你!
這是在干什么!能不能解釋一下!我鏟子都沒拿!
本來二爺是打算問完話,把人直接推下山的!你這弄得我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