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遙仍有些難以置信:“爹跟外面的女人有孩子?”
這對他來說幾乎太震撼了。
震撼到他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謝清遙沉聲道:“爹昔日曾告誡過我們多次,謝家從無納妾的規矩,爹娘一向感情甚篤,舉案齊眉的。”
沈星河:“他被暗算了,被人酒中下了東西!查出來之后,那女人都懷有身孕了。那女人是大漠人的奸細。”
謝清遙:“懷有身孕又如何?生下來又怎么樣?為何不一起殺了?做事做絕,何必留個后患。”
沈星河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呀?我聽說,爹大概是認為,孩子終究無辜。宋伯懷這才替爹養了這孩子。”
“孩子終究無辜?呵?孩子無辜?”謝清遙宛若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最先譏諷的一笑,咸即才反應過來,斂了笑意,面色凝重:
“這倒還真像爹說的話。”
謝清遙沉聲道:“不該留他的。”
沈星河:“反正我一直還猶豫這個事該怎么跟你說呢,你知道了也好,本來我也想告訴你的。”
謝清遙移目看向沈星河:“你怎么會認為云起知道這個事呢?”
沈星河:“他說府里很少去人,只有宋伯懷去過幾次,說彈他小弟什么的,他話說一半,突然神情緊張,不往下說了,我瞧著就不對勁,問他,他還急了,這里頭顯然不對勁。”
謝清遙低頭看了一眼。
他剎那站起身來,兩眼仿佛淬出火來:“狗老三,王八蛋!他跟你說這種事做什么?”
他說著話要朝著外面沖出去。
沈星河把他拽回來了:“不是,你確定他不知道嗎?”
謝清遙氣得幾乎眼冒金星,強忍著怒意,咬著后槽牙應了一聲:“嗯。”
忍不下去,他幾乎喘息都費力,伸手將衣襟往下拽了拽。
還是好氣。
他兩只眼睛猩紅的可怕,邁步出去:“王八蛋,我饒不了他。”
沈星河拽他:“不是,說清楚!怎么回事啊到底,他知道不知道?啊?是我理解錯了嗎?啊?”
二人正在拉扯之際,謝虎跑進來了。
“謝虎!快!拉著二郎!他要揍老三誒?謝虎?你怎么來了?”沈星河一愣。
謝虎喘吁吁的:“出事了!!!”
謝虎臉色極白,謝清遙看他一眼,便知有要事。
謝清遙陡然靜下:“說。”
謝虎:“花嬤嬤殺人了。”
沈星河和謝清遙震驚。
二人異口同聲的問:“誰?”
謝虎:“不認識!”
謝虎臉都白了:“二爺!快快回家吧!家里亂套了,馬車馬車在外面。”
謝清遙抓起了衣桁上的狐裘,裹在沈星河的身上,帶著他出去了。
登上馬車,謝虎一甩鞭子,馬車朝著山中奔馳。
后山。
沈星河和謝清遙站在遠方,望著家里的方向。
一只碩大的粉豬上馱著小石頭在院中奔跑。
裴景弛正追著小石頭質問:“你為什么撒謊?為什么撒謊?說話!說話呀!”
小石頭騎豬圍著院子狂奔:“我沒撒謊!我就是沒撒謊!”
裴景弛氣得臉紅脖子粗:“你現在還是在撒謊!停下來!停下來!”
“是豬不停下來!”
“你還是撒謊!是你在駕豬!你滿嘴謊言!”裴景弛追著騎豬的小石頭。
刀疤和跟老馬站在院中激情爭吵。
刀疤:“我他媽肯定那是個好人!”
老馬嗓子拔得老高:“你他媽就不是個好東西!”
刀疤:“誒?這你不對啊,你罵我!”
老馬說:“我罵你!?你他媽再廢話我藥死你!你信嗎!”
宋氏,三九天,兩條袖子卷到了肩膀上,露出兩條白花花的胳膊來,手里拎著條鞭子,滿身熱汗,從屋子里走出來,去水缸舀水,仰脖灌了一口,一抹嘴兒,回頭指著辛苑的房間惡狠狠地大罵:
“今兒個老娘我讓你知道知道鍋是鐵打的!”
夏氏坐在小板凳上,一遍遍的拍打大腿,跟辛老解釋:“哎喲,你說,我怎么回事啊我,我這可怎么辦啊這可。”
辛老:“行了,事已至此,就先這樣吧,等二爺來再商量吧。”
他不經意一瞥,見到了遠方站著的二爺。
“二爺來了!誒?怎么又走了?”辛老疑惑的看著謝清遙和沈星河兩個人離開了。
沈星河和謝清遙朝著山下走。
他們都不想進入那個家里。
謝清遙看向沈星河:“你確定不買宅子么?”
沈星河沉聲道:“我會考慮一下。”
謝清遙得了他這句話,這才有勇氣轉身往回走。
小石頭正騎豬狂奔,齜牙咧嘴的獰笑,一抬眼,見得遠處的謝清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