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鮮血染紅了烈馬的鬃毛,染紅了沈星河的紅裙。
沈星河在尖叫著:“謝清遙,你腿好了是不是!謝清遙!你腿還疼嗎!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腿好啦!
我爹真厲害!
哈哈哈哈哈!你也很厲害!
嗚呼~
喲呼~
殺死他們!
啊!右邊右邊,右邊有人過來啦!”
他尖聲狂叫著。
沈星河:“對啦對啦!去救漂亮姐姐!他在金樓的方向!宋嫖客也在!”
謝清遙一槍結果了兩個敵人:“宋嫖客?”
“總之先去金樓!”
“駕!”
金樓的暗巷。
遠方傳來大漠人狂叫的聲音,不知出現了什么動亂。
巷子盡頭的姑娘小伙們緊緊攥著手里的長矛。
在他們的身后,是宋伯懷帶出去的壯漢們,他們受了很重的傷勢。
在男人們的身后,是被救回的百姓,一群驚魂未定的孩子、孕婦、老人。
青樓的姑娘小伙們手持長矛守在最外層,臉上凝著剛毅的,堅定的,沉著的神情。
他們今夜是最勇敢的戰士。
血花凝在姑娘們的臉上,比胭脂更艷麗奪目。
一個青樓姑娘快步跑來,神情鎮定的望向葉霓裳:“外面的大漠人突然往東邊跑,不知道發生什么事。”
“我去看看!”宋伯懷撥開人群要出去。
葉霓裳拽著他:“你別去!你受傷了!”
他不理會,捂著肩膀的傷口迎面朝著外面走,葉霓裳拾起地上的竹筐反手扣在他的腦袋上了,“壓著他!別讓他找死!”他示意幾個青樓的姑娘。
姑娘們一擁而上,生生給宋伯懷摁下去了。
“放開我!”他倒扣筐中。
一個大漠人慌不擇路,朝著巷子里跑進來,一抬眼見得姑娘們凌厲的目光,手中豎起鋒利的長矛,大漠人嚇得登時掉頭要跑回去。
才跑兩步,人已停駐,背后露出一寸槍尖,大漠人被憑地挑起,甩向壁上。
露出站在他身后的頎長身影,宋伯懷隔著竹筐的縫隙定定的望著那個臉上遮著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
大漠人摔在地上,在一片彌漫的塵埃中,竹筐之中的宋伯懷恍惚的喃喃自語:“謝大哥”
謝清遙并沒有聽見,只對身畔沈星河道:“我先把敵人引開,讓他們從米鋪方向去暗室!”話說完了,他玄身離開。
“沈大哥你去哪!”宋伯懷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暴喝一聲,將壓著他的姑娘們頂走了,“沈大哥!等等我!”
他失控了:“沈大哥!你去哪里!”
沈星河沉聲道:“那那是我丈夫。”
直至聽得這話,宋伯懷這才神魂歸位,他驟然靜下,無聲的將頭上的竹筐摘了。
沈星河連忙對葉霓裳道:“快!謝清遙替咱們開路,咱們從那條街去暗室!”
黑夜下的城門緊閉。
朱紅色的大門漆木破損嚴重,被沖車撞得坑坑洼洼。
辛老的關公刀染著猩紅的鮮血。
方文道夾著官帽自馬背上下來,回頭望著辛老,深施一禮:“多謝多謝,半炷香之后,會把火油運出去的!放心放心!”
辛老拎著關公刀,面無表情打馬離開。
方文道將官帽戴于頭上,往上提了提腰帶,一甩衣擺,豎起兩指,慷慨大叫:
“福滿城府尹在此!速開城門!!!”
“嗡——”地一聲,城門打開。
方文道目放奇光:“速調城內所有官兵前來集合!按我說的布陣,可殺得敵軍”
他說到最后,甚至端起了一副戲腔,唱上了:“片甲不留哇呀呀呀。”
那小兵像望著一個病人似的望著方文道:
“大人!您不是在說笑吧?
還有心情唱戲嗎?!
李總兵都跑了!咱們沒戲唱了!
咱們也跑了吧!大漠人今天攻城時您是沒看到啊!烏泱泱的一群人兵臨城下,咱們沒有勝算了!”
方文道一愣,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來,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著謝清遙教他說的話。
他借著月色瞇眼找了一陣,終于找到了答案。
方文道移目看向那小兵,給了他一巴掌先。
“我在這!便有了勝算!”他擲地有聲的說。
小兵被打蒙了。
方文道:“速去調兵!半炷香之內,你倘若調不來兵馬,我殺了你!”
小兵轉頭跑走。
大漠營帳。
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的沖進帳內,失魂落魄地尖叫:“謝家槍是謝家槍謝家的人回來了!”
布泰耶驟然起身:“什么?!”他行至那士兵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你有沒有看錯!”
“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