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擰擰眉頭,這謊言可騙不了謝清遙啊。
小石頭很敏感,看出來沈星河的思慮,他抿抿唇,道:
“大哥哥,你放心,等外面安全了,我自己找個活計干去。
我見到老莫,才知道原來他跟你是一起的,那顆小金餅也是你給我的,大哥哥,你真心待我,我不給你添麻煩。”
他頓住,輕聲道:“薛鐵匠如今接了好多活兒了,很多人找他定刀劍防身。以后世道可能會亂,亂了,鐵匠的生意會好。
所以我這些日子和薛鐵匠混得很熟絡,他說我聰明伶俐,還問我想不想去他那學打鐵當學徒呢,我答應他了。”
他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倚著墻壁:“大哥哥,等我掙了錢,我也請你吃好吃的,我也給你買好衣裳穿!”
沈星河笑著和他打趣:“算你小子有良心。”
小石頭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認真的望著沈星河:“大哥哥,有個人你不能不防著。”
沈星河一愣:“誰?”
“章七手,我懷疑他是個小賊。”
沈星河:“你怎么看出來的?”
“他看人不看臉,先看人荷包,有時候溜著邊走,誰家門敞開著,他就扭頭去看,好幾次,我目光和他對視上,他直接心虛的轉開目光了。”
小石頭輕聲道:“你防著點他。”
嗚嗚嗚,這小子簡直太機靈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么!
為什么和謝老三的差距這么大!
隨著日子流逝,鄉親們都陸陸續續的都走了。
果然最后只剩下了青樓的姑娘小倌和銅錘幫的小弟們。
不過兩邊住的不是一間暗室,鮮少有來往。
姑娘們的屋子香噴噴的,銅錘幫這邊老是臭烘烘的。
沈星河通常帶著小石頭在姑娘們這邊比較多。
姑娘們閑來無事,有時候也會給小石頭梳妝打扮,小石頭胖了些,頭發也沒那么枯黃了,梳上好看的姑娘頭,畫著鮮艷的妝容,看上去像個俏麗的小丫頭。
這一住就是兩個月。
轉眼已到了臘月。
北風呼嘯,大漠人的營地正在秘密籌劃著一場殺戮。
懸崖邊,站立著黑衣使者,聽得身后有腳步聲,他回首看過去,見撒爾諸已經朝著他走過來。
撒爾諸冷眼望著他:“你找我什么事?”
黑衣使者笑了笑:“你欠我一個人情。”
撒爾諸:“你想讓我做什么。”
黑衣使者拋給撒爾諸一個羊皮卷:“城門如今已大開,百姓早已松懈,明日,你混進城中,帶著你的人,殺了這肖像上的人。”
撒爾諸:“可布泰耶下了令,三日后直闖城中,到那時候,再趁亂殺人豈不是很好!”
“三日后你接近不到他身邊,明日是你唯一的機會。”黑衣使者沉聲道:“辦不成此事,我會告訴布泰耶,昔日是你走漏了風聲。”
撒爾諸死死攥著拳頭,將羊皮卷一抖,垂眼看著畫相上的人,瞇眼,念著上面的字:
“宋伯懷?”
翌日。
宋伯懷送葉霓裳入了城。
城里人頭攢動,大街上多了不少寫春聯的,賣窗花的。遠處一群小童聚在樹下放炮仗。
車廂里卻很安靜,宋伯懷猶豫了一下,望向坐在對面的葉霓裳:“你經歷過戰爭么?”
葉霓裳放下車窗的簾子,看向宋伯懷:“問這個干啥?”
宋伯懷眸光黯淡了一些,倏爾一笑:“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雖然得了大漠人撤兵的消息,最好還是別掉以輕心。戰場上的變化總是瞬息萬變的。”
葉霓裳:“嗯吶。”
來在獸醫館,宋伯懷率先下了馬車,抬眼,望著獸醫館。
他臉色很差。
葉霓裳下了馬車,疑惑的看著宋伯懷:“你怎么了?”
宋伯懷沉聲道:“就是這么小的鋪子里的一個長工,是嗎?”
葉霓裳瞪他一眼,沒說話。
宋伯懷看了車夫一眼,語氣更差:“把后面馬車里的米面糧食卸下來。”
“是。”
“什么米面糧食?”葉霓裳問道。
宋伯懷:“青樓的那些姑娘和小伙們住人家這里這么久,承蒙人家的照料,吃喝都是挑費,雖你們關系好,可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常言道,禮多人不怪。”
葉霓裳笑了笑:“你想的還算周到。”
宋伯懷得了夸贊半分歡喜都沒有,指了指大門:“去敲門。”
他主要也想順便看看是哪個長工。
葉霓裳沒有動:“你在這等著我,我去和我姐妹說一聲,讓他的伙計給你開門。”
“讓長工給我開門!”他沉聲道。
葉霓裳瞪他一眼,扭身去了小巷子。
葉霓裳獨自去了暗室,找到了沈星河,二人久別重逢十分激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