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爾諸到底還是有身手的,他不愿意露出身手打草驚蛇,他的眼中瞪出殺意,可卻也知道,此刻不是動手良機。
趁著撒爾諸猶豫的時刻,謝清洲狂叫一聲,一記頭錘撞向撒爾諸的腦門,撒爾諸踉蹌兩步,一腳踩空了,從樓梯上滾下去。
章七手趁機大叫:“這個大漠人罵咱們南蠻子!帶他去官府!”
撒爾諸賊心虛,下意識的朝著外面跑出去。
屋子里的人聞聽動靜,趕忙抱起小石頭拍開窗子,從二樓跳下去。
小石頭的臉頰上留著鮮紅的巴掌印,目不轉睛的望著被遺留在地上的,踩得黑漆漆的虎頭帽子。
眾人趕來房間里,屋子已經空了。
章七手掀開被子,露出明晃晃的鋼刀,拿起桌上放著的金鷹鏈子。
有個年長的老頭驚恐的大叫:“他們不是普通的大漠商人!他們是士兵啊!是大漠的士兵啊!
我小時候見過帶著這樣金鏈拿著這種鋼刀的大漠人!
這是大漠人要打劫咱們了!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他們一定是要里應外合的!他們從前就是這樣的手段啊!”
十五個大漠人,帶著小石頭在街上狂奔。
沈星河等在巷子中。他的計劃是放虎歸山。
因為烏力的隊伍已經消失了,如果再將這十五個人一網打盡,那無異于告訴布泰耶,謝阿生和小石頭就在這里。
制造一場意外,讓大漠人認為是他們自己出了披露把小石頭弄丟了,又引起了百姓的警惕,這群人自然不敢跟布泰耶如實上報。
他們只能去別的地方,假裝無事發生,繼續尋找。
他此刻站在這條巷子之中很久了,遠方走來一隊長長的送葬隊伍。
為首的銅錘幫小弟披麻戴孝,旁邊的老莫打幡兒,一群小弟哭得齜牙咧嘴。
抱著小石頭逃亡的幾個大漠人朝著這邊猛沖過來。
狹路相逢。
大漠人往左邊跑,送葬隊伍往左邊挪。
大漠人往右邊跑,送葬隊伍往右挪。
“轟”地一聲,棺材板落在地上了。
“啊———沖撞了我們老大的英靈了啊!!!”銅錘幫小弟仰天嚎啕:“干他們!”
紙錢飛飛撒撒,戴白孝的人,占據了這街面半壁。
小石頭被大漠人緊緊夾著胸口,在這片雪白色的人群里,他輕而易舉的瞥見站在巷子里的那一抹紅。
大哥哥!
是時候了!
小石頭低頭猛咬了大漠人的胳膊一口,銅錘幫小弟眼疾手快,拿著手里的棒子迎頭敲了那大漠人一棒子。
大漠人脫了了手,小石頭落在地上,他拼盡一切的奔跑,擠開了圍觀的百姓,朝著暗巷的方向跑過去。
小石頭飛撲在沈星河的身上,沈星河牢牢接住,帶著他扭身跑回暗室的方向,順便,將他夾在腋下。他奸笑:“嘿嘿!我也撈得夾別人了嘿!”
大漠人想追,身后有趕來的捕快大喝:“別讓他們跑了啊!他們不是普通的商人!他們是大漠的兵!”
聽得這聲,這些人沒命的朝著外面逃跑。
他們跑到了城下,把守的官兵正和李大娃聊大閑。
但李大娃余光瞥著這群大漠人,一個,兩個,三四五一直數到十五個。
李大娃才滿意的笑了笑。
十月十八。
福滿城周圍的所有村莊,家家戶戶門庭緊閉。
金樓,票號,玉器店,絲綢鋪,青樓,乃至米鋪,均上了最厚的門板。
百姓有很多躲在衙門里,有很多躲在家里的地窖中,也有的,躲在銅錘幫會的地道里。
這里,幾乎猶如一座死城一般的寂靜。
唯有一處九層高塔,笙歌不停。
官員們仍然設宴,宴請宋伯懷。
最精銳的士兵鎮守塔上,設弓弩,確保著官員們的安全。
他們并不擔心大漠人的洗劫,因為城墻已經關閉,即便屠了周圍的村落,損失并不大。
遠有更繁華的地方損失更為慘重。
伺候好宋伯懷才是最重要的,他能見到皇帝,他的一句美言,遠比這些官員兢兢業業苦干來得重要太多
滿桌的府尹官員統統聚在這里。
葉霓裳隔著一道輕紗,坐在紗簾之中,漫不經心的撩動著琵琶。
宋伯懷目灑席上的一群貪官污吏,忽而開口問道:“福滿城新上任的府尹方遠山因何缺席。”
幾個官員搶著說話,李總兵搶到了,殷勤笑著:“回大人話,他爹身患腿疾,正于他爹膝下盡孝呢。”
宋伯懷笑了笑:“還是個孝子。”
“是啊是啊。”一群人附和著。
李總兵:“那陸文道的確是個孝子,隔個五六天,就得回去看看他的老父親。”
宋伯懷沒說什么。
“大人!東邊起火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