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馳:“云南有,但你都到了云南,還不如去緬甸。我正好認識那邊的朋友,以我倆的交情,估計都不要錢。”
沈星河:“我不去緬甸,我腰子留著還有用處。”
他瞪了裴景馳一眼,回了廳內,將手里的單子一把甩給了那男人,“這活我接不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男人意外,擠出一絲笑意來,“怎么?再商量商量……”
“我不接!保護動物人人有責!大象招誰惹誰了,憑啥嘎它兩大門牙!”沈星河怒從中氣,指著大門:“滾蛋!”
老莫也驚了。
“沈老弟……”
沈星河看向他,“這個人有問題,不接他的活。天快黑了,莫大哥先回家吧,我借個地方,有幾句話得問問裴景馳。”
老莫走后,沈星河將門板關上,走到院子里垂著眼望著裴景馳。
裴景馳也疑惑地看著他。
“怎么?為什么不接那個活?那人有什么問題?”
窮鄉僻壤的地方,哪個大財主被風浪抽的來莫家村找木匠做這么大的生意。
那是謝清遙,讓方縣令給沈星河派的活!
方縣令搞腐敗他是認真的。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老小子居然這么快就能弄來這么的銀子。
定是謝清遙,擔心沈星河心思煩擾,想讓他用工作麻痹自己。
但為什么又是緬甸?
因為謝清遙知道裴景馳在那邊有朋友,正好可以讓裴景馳陪著沈星河去。
謝清遙和裴景馳昔日打了那么久的仗,自然對裴景馳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那一晚,當他們遇到危險的那一晚,謝清遙為什么讓謝虎守在外面,讓裴景馳跟沈星河單獨面對。
沈星河心里陡然一沉。
他問出了一個問題,“你跟我說實話,那日,你怎么被發現的?”
裴景馳忽而移開了目光。
他彎身繼續鋸木,“這是我給你們惹的麻煩,對不住。”他垂著眼,繼續鋸木頭。
“你嘴是用來撒尿的嗎?”沈星河忍無可忍,“我問你話,你給我直接了當的說!”
裴景馳臉頰通紅,加大力道鋸木頭。
沈星河冷眼盯著他通紅的臉。
不必說了。
沈星河玄身欲走,手腕驀然之間被裴景馳拽住。
裴景馳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沈星河。
“老子喜歡你。”
沈星河本以為上次拒絕他,他便會收回心思。
心里的猜測和得到對方的親口承認到底還是不同的。
就比如現在,當裴景馳又一次表白,沈星河第一反應便是如遭雷擊。
為什么會崩人設,為什么就崩了呢!
那葉霓裳怎么辦呢?原文中,葉霓裳可是喜歡裴景馳,不理宋伯懷的呀。
葉霓裳如果知道了,還會和他做朋友嗎?
會踩他的臉嗎?
所有的問題,山一樣的向他無情拍過來。
他頓時怒了,惡狠狠地望著裴景馳。
裴景馳也同樣很難受,他松開了手。
這句話,壓在他心里很久很久了,他以為他一輩子不會再有機會說出口的。
沈星河頂著怒火,額頭聳著一根青筋,咬著后槽牙問他,“冒昧的問一下,我跟你認識這么久了,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吧?”
院子里寂靜極了。
裴景馳苦笑一聲。
起先他只是好奇,好奇謝清遙娶了個什么樣人。
他不想謝清遙好過而已,所以想破壞他們倆。
后來,裴景馳產生了疑問,這個沈星河在這樣沒有盼頭的日子里,他是怎么把日子過的有聲有色的。
再后來,看到沈星河為謝清遙籌藥,不惜以身犯險,最后終成空,他一次后悔都沒說過,甚至都沒有苛責謝清遙的弟弟。
生活的磋磨,反而使得沈星河和他相公的關系更緊密了一步。
他們能一致對外,內部的動蕩瓦解不了他們。
裴景馳又開始羨慕,羨慕謝清遙。
第八十一章 原因
裴景馳沉聲道:“我的母親是中原大梁人,我的父王是湖人。
湖人看不起中原人,無所謂,因為我也看不起他們。
我覺得他們是野蠻之人,粗魯無禮的野蠻人。
父親死了兒子霸占繼母,姑侄侍一夫,哥哥死了弟弟把嫂子擄走。
我一直覺得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書讀四書五經、以三綱五常,思維八德老要求我自己。
到頭來……我卻覬覦別人的心上人。”
裴景馳抓了抓頭發。懊惱,無助,甚至悔恨,可他也是人吶,這些話積壓在他心里很久了,他再不說就要憋死了,他也想和沈星河說清楚。
“我是真的以為,這些話我一輩子不會跟你說的,我自己也覺得我自己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