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遙坐在輪椅上,滿眼陰鷙的望著他。
相比其他人,章七手最怕的就是眼前這位爺,想必他也是大有來頭。
章七手捂著鼻子從地上爬起來,落荒而逃,一路血跡直至房間門口,遇到了拿著藥瓶的老馬。
老馬朝他嘿嘿一笑,嚇得章七手忙推門而入。
他坐在椅子前,拍了拍胸脯,這才是艘賊船吧,他在外面闖蕩多年,還沒見過這架勢的。
沈星河醒來之后已經是晌午了,他將頭發隨意束起,要去隔壁找謝清遙梳頭發,打了個哈欠,轉角處,露出一個小腦袋。
章七手朝著他滿臉殷勤的笑:“老九,你來。”
第七十四章 懲罰
沈星河揉了揉眼睛,十分好奇的走過去。
章七手朝著沈星河擠出一個略微僵硬的笑意,左顧右盼,咸即對他輕聲道:“老九,我送你一個好東西。”
沈星河十分好奇:“什么?”
章七手從懷里拿出了兩個加厚坎肩。
這坎肩上面還染著汗漬,明顯是穿過的。
這不是好東西,是臭東西!
章七手:“老九,你穿上這個,能顯得壯一些。”
沈星河眼角跳了跳:“你的意思,是說我太細了?”
章七手:“不不不,是別人太壯了。”
他連忙解釋道:“昨日,你和我比身量,我想,你應該是介意自己的身量,所以,我想把這個送給你。”
大清早,章七手送沈星河一件兒坎肩,還觸碰他細的底線。
明明就感受到,他說自己是細狗呢。
可對方的眼神流露著真摯且愚蠢的光芒,看上去并不像存心冒犯。
于是,沈星河壓下了供上腦門的邪火,對章七手道:“大可不必,我穿著怕悟出熱痱子,你自己留著吧。”
他轉身就想走,被章七手叫住了,“誒誒誒,老九老九,你昨夜睡得好嗎?”
沈星河疑惑地望著對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說?”
章七手搖搖頭,“沒有事。”
謝清洲推開門板,從房間里出來,看了沈星河一眼,道:“嫂子,去吃飯么?”
沈星河:“我還沒梳頭呢,我想找你二哥梳頭去。”
他頓了頓,看著謝清洲臉頰紅指印,問道:“你怎么從李大娃的房間出來呢?”
沈星河又朝著房間里張望,房間里空蕩蕩的。
“找抽唄!”謝清洲道:“先去吃飯吧,昨夜我二哥弄公務到今日早上,這會多半還沒睡醒。”
沈星河:“好!”
他跟著謝清洲出去了。
說來也巧,謝清遙在天剛亮時,帶著一個捕快來在謝清洲的房間,這捕快的箭術是這群人里最高超的,謝清遙本意是想讓對方教謝清洲箭術。
謝清遙走后,謝清洲便去了李大娃房內。
卻無意間,聽見了章七手與沈星河的交談。
章七手才邁步欲走,身后忽然傳來冷笑聲。
鼻腔噴出的一絲笑意,輕飄飄的,卻闖入章七手的耳朵里,猶如一道驚雷。
他登時立主了,回過頭,赫然見得謝清遙坐在輪椅上慵懶的望著他。
在謝清遙的身后,站著一個彎弓搭箭瞄準他的捕快。
章七手臉色登時白了。
謝清遙揚眉,望著他森森的笑:“來,過來。”
章七手不想過去。
可他瞄了一眼那鋒利的箭尖,便只能無助的走了過去。
謝清遙指了指房門:“進去。”
章七手深一腳淺一腳的進屋了。
他站在窗邊。
謝清遙站在門外,那張弓搭箭的捕快也走了進來。
謝清洲看了一眼章七手拿在手中的坎肩,揚起一抹陰鷙的笑,“把這個叼在你嘴里。”
章七手眼眶含著熱淚,將那坎肩咬住一個角,叼在嘴里。
酸臭的味道竄進了他的鼻眼之中。
謝清遙:“晚飯前,不許拿下來。”他頓了頓,笑道:“否則,你將會被一箭穿顱。”
章七手含淚點頭。
沈星河一天沒見章七手,還只當他是累了,晚飯時章七手這才出現。
他嘴巴半張著,合不上,哈喇子直往下淌。
沈星河好奇的問他:“你沒事吧?”
章七手自己動手把下巴合上的,他搖搖頭,對沈星河擠出一絲笑意來,“嗚呼。”
沈星河聽了兩遍才聽明白他說的是,“無妨。”
章七手坐在沈星河的旁邊,左右看看,沒見到謝清遙的身影,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對面的老馬正在和花嬤嬤專注的聊天,時不時發出一驚一乍的笑聲。
謝清洲沒有和李大娃沒有來。
葉霓裳也沒有過來用飯。
晚飯很豐盛,有魚有蝦,都是江中現打的,十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