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邁開步子,就抬不動腿了。
沈星河低頭一看,醉醺醺的謝清洲坐在地上抱緊緊抱著他的腿。
“嫂子,你幫我和李哥哥說說吧,他不理我,怎么辦啊?嫂子。我剛剛還摸了他好幾下,嘿嘿,手感真不錯。”
謝老三說著話,還捏了捏沈星河的小腿。
他是這是在占人家便宜吧,李大娃沒揍他就不錯了。
謝老三又道:“我上次想給他用合歡散來著,可是我后來忍住了,沒用,扔了。”
沈星河倒吸了口涼氣,這玩意怎么這么混賬啊,幸好沒用,不然會后悔一輩子的啊。是該給他個教訓(xùn)。
沈星河用力抬腳,但是謝老三像灘爛泥一樣,坐在地上紋絲不動。
微醺的謝清遙往這邊瞧了一眼,抓著謝老三的領(lǐng)子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看好了,那是你嫂子。”謝清遙在謝老三的手心上,重重地打了兩下。
沈星河去了走廊,問了個小廝老馬去了哪里。
小廝:“他朝著甲板上跑了。”
沈星河心里咯噔下,老馬頭很可能想不開投了紅蓮江。
沈星河登上甲板,見得老馬正獨(dú)自坐在甲板前,兩條腿搭在外面。
沈星河震驚:“干爹!你干什么!”
老馬回頭,大概是吹了江風(fēng),吹散了許多酒氣,一雙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回頭望著沈星河笑,“你猜她和我說了什么?”
沈星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沉聲道:“你先冷靜點(diǎn),你別在這里坐著,太危險了!”
沈星河扶著欄桿,輕聲問:“她說什么了?”
老馬:“她說,親家,對不住,我雖知您一片真心,但身為女子,理應(yīng)從一而終,我丈夫過世,我應(yīng)為他守節(jié),這便是本分,您另尋良人吧。”
沈星河撓撓臉,寬慰老馬,“干爹,您別灰心……”
“灰心……”老馬瞪眼,“噌”的一下站起來了,毫無半點(diǎn)預(yù)兆。
江風(fēng),扯著他的衣袂飛楊,他慷慨激昂,“她沒提我老啊!”
他張開雙臂,放蕩的大笑,“她根本沒說我老!”
他看向沈星河:“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嫌棄我這長得老。”
“呸!”他扭頭啐了口吐沫,恰好一陣風(fēng)過來,吐沫星子漸了沈星河滿臉。
“啊!!!”他嫌棄的擦臉,“你干什么隨地吐痰!”
老馬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之中,“十八歲,我爹給我找媒婆說媒,凡能入我眼的,無一例外嫌棄我長得老。嫌我老?我呸!”
沈星河這次反應(yīng)快,往后閃避開了,幸免于難。
老馬目放奇光:“她說本分,卻沒說情分。你好好品品她的話!”
沈星河眸光流轉(zhuǎn)。
老馬乖張大笑,得意洋洋“哈哈哈哈哈哈!她說的是本分啊!這說明那男人待她也就那么回事!”
老馬瞇起眼,沉聲道:“得了花花這樣的女子,竟不把她捧在心尖上……”
他霍然回首望向沈星河,“你說,他該不該死!!”
沈星河連連后退,他慌張的對船夫道:“您受累,看著點(diǎn)他,太瘋了這人。”
沈星河踏著月色回去了船艙,行至走廊處,忽然止了腳步。
他隨便推開了就近的一間房門,視線在室內(nèi)流轉(zhuǎn)。
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張精雕細(xì)琢的床榻上。
他雖然跟著謝清遙一直同床而眠,但是由于家里的炕十分寬敞,他睡覺不老實(shí)時居多,兩個人之間通常會橫處一段極寬敞的距離。
中間再躺下兩人都不成問題。
可這里不同,這是一張床。
并不寬敞的床。
適合做點(diǎn)什么……
做點(diǎn)什么呢?就兩個人。
沈星河簡單設(shè)想了一下。
他和謝清遙同床而眠,在溫馨的房間里,一起秉燭夜話,聊一聊人生,談一談理想。
昏黃的燈光下,浮動的江面,還會發(fā)什么事情呢?
嘿嘿嘿嘿……
有點(diǎn)期待是怎么回事。
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赫然出現(xiàn)在沈星河的腦袋里。
越是不去想,那些鮮活的畫面就越是跳進(jìn)他的腦袋里,謝清遙的身影與各種細(xì)節(jié)都一點(diǎn)點(diǎn)的占據(jù)他的思想。
沈星河滿腦子都是他所愛之人。
想著想著臉頰就發(fā)燙了起來。
他本就皮膚白皙,連帶著耳垂,脖頸,都染上紅粉。
與醉酒般的狀態(tài)無異。
他一個人躺在床榻上傻樂起來。
第六十六章 鬧耗子
“你放開我!”走廊中,謝清遙的聲音陡然響起,猶如利劍劃破靜謐。
這聲音打斷了沈星河的浮想聯(lián)翩。
他即刻起身,邁出房門,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拐角處走過來一個人,準(zhǔn)確的說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