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哥……”
他不斷地喚著“李哥哥”,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絲線,試圖穿透李大娃內心的防線。
沈星河耳朵幾乎貼在瓦片上,生怕錯過一絲動靜。
屋內只有謝清洲的聲音在回蕩。
而李大娃卻始終沉默不語,仿佛已經厭煩到不愿再回應。
沈星河小心翼翼地挪開一片瓦,借著微弱的光亮朝下面看。
只見李大娃坐在炕上,包扎過的手臂上,一道蝴蝶結狀的繃帶垂在一側,顯得格外醒目。
他的臉上如今沒了那到疤痕,同時銳氣也沒有了,清雋倒是多了幾分。
他眼尾紅紅的,看起來既破碎又疲憊極了。
“他看上去很累的樣子,我真不該出餿主意。”沈星河自責地低語,心中充滿了內疚。
“知錯能改,及時彌補便好。”坐在一旁的謝清抬手遙揉了揉他的腦袋。
“感情這種東西,又不能來強的。”沈星河起身,“我們去把謝老三帶回來吧。”
他感覺謝清洲在瘋批的邊緣徘徊,擔心他會對李大娃做出什么舉動。
然而,他顯然低估了謝清洲的執著與耐心。
謝清洲在李大娃面前放了一張小桌子,又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面里臥著兩個金黃的雞蛋,幾片鮮紅的西紅柿,以及一把翠綠的蔥花,色彩斑斕,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吃完才有力氣鬧脾氣。”謝清洲看著李大娃倔強地不肯動筷子,竟親自拿起筷子,打算喂他。
李大娃卻頭一歪,眼底滿是戾氣:“你想燙死我?”
謝清洲笑了笑,耐心地吹涼面條,哄勸道:“乖,不熱了,吃一點。”他那十幾年的耐心仿佛都傾注在此刻。
李大娃:“面放下,我自己會吃。”
“我偏要喂你呢。”謝清洲將筷子強行送進李大娃的嘴邊。
李大娃忍無可忍,猛地打掉他手中的筷子,厲聲道:“你有病啊!”
謝清洲卻并不生氣,反而笑得更深:“是那種見不到你,心里就癢癢的病。”他撿起地上的筷子,走向廚房換了一雙新的。
等回來時,房間里多了兩個人。
謝清遙站在屋內,語氣冰冷,“回家,丟人現眼的東西。”
謝清洲:“我說過我的事情,不要你們管,我不是小孩了。”
沈星河坐在炕邊在為李大娃重新包扎傷口,他將那個蝴蝶結的布條拆了下來,卻遭到謝清洲的阻止。
“你走開,這是我為李大哥包的……”
傷口重新裸露在外,甚至比之前更嚴重了,讓人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就是你的心意?瞧瞧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啊,長點心吧,折磨別人也折磨自己。”
沈星河邊說邊拿出一個瓷瓶倒了藥粉在李大娃的傷口處。
“你家里還有干凈的布嗎”
“有,柜子最下面。”李大娃指了指角落里的衣柜。
“還愣著干嘛?去拿啊。”沈星河看謝清洲愣住了,吼了他一下。
謝清洲慌忙照辦,從柜子底層取出一塊潔白的紗布遞過去。
面對李大娃冷淡的眼神,他愧疚萬分:“李大哥,對不住,我不知道會越來越嚴重。”
然而,李大娃并未回應,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沈星河他為李大娃處理好傷口,留下一瓶專治外傷的藥,便與謝清遙,謝清洲一同離開了。
李大娃在他們離去后,吹滅了蠟燭,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回去的路上。
“我是不是做錯了。”一直低頭不語的謝清洲驀地出聲。
謝清遙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你沒錯,就是有太過分。”
沈星河表示贊同,“你別折磨人家了,最近別見面,都冷靜冷靜。”
謝清洲點點頭敷衍。
不見他,怎么可能呢?況且,他新傷加舊傷,很可能手臂會廢了的。
三人回到醫館。
謝清洲獨自在房間內,思緒萬千。
謝清遙與沈星河也準備洗漱。
“寶貝,一起洗澡。”謝清遙低聲誘惑,他溫熱的氣息鉆進沈星河的耳朵里,奇癢。
“不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沈星河定了定神。
謝清遙勾唇問:“你腦袋里想什么呢?”
“最好不是我想的那種,我先去洗了。”
到這里這么久,沈星河解衣帶的手法,還不是很利索。
半天才將衣服完全脫掉。
浴室內霧氣蒸騰,沈星河剛踏入浴桶,腳踝就被一只溫暖的手握住。
他驚叫一聲:“誰!”
謝清遙從水中冒出頭來,水珠沿著他的睫毛、鼻梁、鎖骨緩緩滑落,那畫面竟有種異樣的美感。
“寶貝,別怕,是我。”
謝清遙輕笑,將沈星河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