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嗡嗡作響的辛苑雖聽不清笑聲,但看到沈星河在月影下叉腰大笑的樣子,心頭一陣惱怒。
月光中,一顆晶瑩剔透的東西似乎從他眼角滑落。
“那是……眼淚嗎?”辛苑羞憤交加,他居然笑出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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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小別院中。
謝虎蹲在青石板上,指間夾著一根樹枝,含在唇邊,寒風中哈出的熱氣凝成一片朦朧。
“那瘦猴就是這樣的舉動,很怪異。”謝虎一邊模仿著沈星河的動作,一邊向謝清遙描述:“我暗中跟隨他幾回,經常見他這個舉動。”
派謝虎跟著沈星河,是謝清瑤的授意。早先是為了提防沈星河可能去官府告密,必要時可將他除掉。但后來發現他不僅投身于輪椅制作,經營買賣,還熱心幫助農戶敲豬,顯然他已經不是之前有歹心的那個人。
今夜,他吩咐謝虎去保護沈星河,居然還有意外收獲。見謝虎模仿的動作,謝清遙心中對某個疑惑更加篤定。
他吩咐謝虎:“帶上鐵鍬,去后山查探一番,看看他所殺之人是否留下證據,務必將此事處理干凈。”
“二爺放心,屬下這就去辦。”謝虎起身,手握鐵鍬,朝著后山悄然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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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心情愉悅,哼著小曲回到家,連尾隨他的那只鸚鵡也歡快地撲扇翅膀。
“你也覺得好笑是不是,哈哈。”沈星河伸出手臂,鸚鵡乖巧的落在上面站著。
“你喜歡鳥?”謝清遙瞧著他與鸚鵡互動默契,不禁好奇地問。
沈星河眉眼帶笑,溫潤如玉:“這么可愛,自然是喜歡。”
“喜歡大鳥還是小鳥?”
“都可以。”沈星河記起謝清遙確實有一只大鳥,是一只矯健的鷹,打獵而來的,沒舍得賣就留了下來,馴服很久,唯獨聽他的話,旁人靠近必被叨。
“不會是要把你的大鳥給我吧,我怕它叨我。”沈星河故作驚恐。
“怕……”謝清遙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幾乎只有自己聽得見:“我的大鳥……”本意是要將鷹送給沈星河,卻不料被他的話語引申出另一番意味。
謝清遙臉頰滾燙,忙借吹滅蠟燭的動作掩飾住泛紅的耳根,盡管內心波瀾起伏,他依舊保持鎮靜。
不同往日,今夜的屋子很溫暖和沈星河的心一樣暖烘烘的。不過,他卻失眠了,翻來覆去琢磨事情,認為自己說錯話了。
謝清遙腿疾多日,恐怕早就受影響已經不舉了。今日雖是無心和他開“鳥”的玩笑,但還是感受到他的怪異氛圍,怕是生氣了吧。
沈星河小心翼翼地試探:“二爺,睡了嗎?大鳥小鳥我都喜歡,只要是你的就行。”
“滾出去!”
隔壁守夜的謝虎聽到一聲怒吼,以為主子出了事,他護主心切,閃現到隔壁,將沈星河從炕上提起去了其它的屋子。
第十一章 束發
清晨,沈星河在滿室粥香中醒來,他迅速洗漱一番,卻因不擅梳發髻,未及整理云鬢便踏入了廚房。
一身素雅白裳的的謝清遙在晨輝中顯得飄逸出塵,他椅著拐杖守在灶臺邊,一只手拿著鏟子在鍋中翻動。
專注做飯的男人果然最帥,然而,沈星河哪里舍得讓他做這個,他連走路都困難。
“我最喜歡研究美食,鏟子給我。”沈星河走上前搶過鏟子熟練地炒菜。
“能不能給自己收拾干凈了再來做美食?”謝清遙又奪回鏟子,聲音比起以往柔和:“嗯?”
“這里的頭發,我不會梳啊。”沈星河胡亂整理碎發,無論怎樣嘗試,都無法將頭發高高束起,下面總會有幾縷垂落下來,他心想壞了,怕是自己在謝清遙心中留下邋遢的形象。
頭發還未整理結束,謝清遙已經將菜盛了出來,擺好碗筷后,他坐輪椅來到沈星河身后。
“蹲下。”
“啊?”沈星一時河摸不著頭腦,還是照辦了,他面向謝清遙的方向,蹲了下來,有些尷尬:“二爺,這……不雅啊。”
“轉過去!”謝清遙面色沉靜道。
“啊?”沈星河繼續照辦。
不久,他感到頭頂傳來一股巧勁,原來二爺正在為他梳頭發。不多時,一個整潔利落的發髻出現在鏡中,比起以往他隨意束起的高馬尾,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甚至還多了一些少年感。
“以后每天都給我梳吧,清清爽爽的不丟你臉。”
“吃飯。”謝清遙轉過身,藏起那寵溺的眉眼。
“那怎么行呢?我們二爺的手勢拿刀劍的,不是給你梳頭發的。”謝虎外出打獵而歸,扔在沈星河腳下兩只野兔,拍拍手說道:“不過,我可以教你。”
“用不著。”沈星河見他就頭疼。
這家伙是系統嗎?每次都是閃現,還總是在最恰當的時機。
沈星河砸吧嘴,看口型是說了兩個字。
正值初一,莫家村熱鬧非凡,集市開張,沈星河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