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虎心領神會,迅速將散落在地面的銀子拾掇得干干凈凈。
“砰!”的一聲,辛苑重重地關上了房門,三人離去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
——
剛回到東屋,謝清遙趕緊將沈星河推下輪椅。
“滾下去。”毫無情感的語氣取代了之前春風般的話語。
前一刻還沉浸在他的懷中,怎的這會說翻臉就翻臉呢,沈星河一時摸不著頭腦。
“滾不動啊,我渾身疼。”他嬉皮笑臉地湊近,想要重新跨步而坐,謝清遙則不留情面的轉過身朝著炕的方向轉動輪椅。
“皮猴子,去洗洗。”謝清遙一手撐著墻,一手扶著輪椅用力攀上炕。
沈星河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確實有些嗆鼻子。
“給你安頓好,我就去洗香香。”
沈星河握住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正要用力扶他上去,卻被謝清遙掙脫開。
“別鬧,咱們現在有錢了,明天就去請大夫來。”
“不勞費心……”
“怎能說費心呢,你既已與我成親,這些都是為夫分內之事。”沈星河了解謝清遙的高傲,搶先一步將他的話堵住。
“萍水相逢,沒有什么該做不該做的。”鋪好被褥準備就寢的謝清遙冷冷提醒:“是你嫁于我。”誰是夫,你得知道。
“我給你瀉火吧。”沈星河覺得他因腿疾而火氣大,不然怎么老懟人呢。
脫了鞋子沈星河輕盈如貓躍上了炕,他身量單薄一舉一動都透出一股子歡快勁兒。
謝清遙身形再次僵住,這是今晚第二僵了,仿佛呼吸停滯,連帶著那股屎味也全然消散。
緊接著腿已經被抬起來放在對面人的手心里,他的手很瘦也硌,但手法用力恰到好處,完美的避開傷口,使謝清遙極其放松,享受其中,這種熟悉的溫暖感覺讓他漸漸有了睡意。
自打上了山,他就沒安穩地睡過一覺。為了防備可能的夜襲,他還特意把房間改得漏風,以便能及時察覺動靜。
燭火熄滅后,沈星河也沉沉地睡去,夢里他回到了曾經的家里,他食物中毒昏睡過去,是雪餅用舌頭喚醒了他,他甚至能感覺到臉上的濕潤。
沈星河清楚這是夢,他自小就沒有家人,從記事起,唯一陪伴他長大的只有二哈雪餅,直到他成年,雪餅也壽終正寢。
他在夢中緊緊抱住雪餅,就像曾經那樣依賴。
“別離開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第八章 修房子
清晨時分,謝清遙從睡夢中悠然轉醒,卻發現手臂一陣酸麻。他嘗試翻身換個舒適的姿勢,卻卻赫然發現一側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緊緊地抱住。
他抬起視線,只見一張淚痕猶存的臉龐近在咫尺,淚水順著那人的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袖。那人尚在夢囈之中,謝清遙悄然傾聽,先是聞到淡淡地屎味,隨后仿佛聽見對方低語呢喃:“別離開我。”
他被抱的更緊了,那人幾乎將整個身體都懸掛于在他的身上。
謝清遙眸色一暗,眉頭微蹙,是何人闖入你夢中糾纏?
晨光伴著冷風穿過破舊墻壁的縫隙灑滿屋內,那人纖長的睫毛在光線下微微顫動。往日合衣而睡,不曾覺察寒涼,現如今,這陋室似乎多了幾分清冷。謝清遙小心翼翼地將被子覆在那人身上,又將另一只手環在他的脊背上。
這四周漏光的破壁,并無半點家的氣息,反倒是懷中這個人事事透著親昵和溫暖。謝清遙恍然意識到,那份曾不以為意的陌生感在逐漸消失,如今這人的一舉一動都倍感熟悉。
他迷起狹長的雙眸凝視懷中之人,你與他究竟是何關系?
——
沈星河在一夜疲倦之后,直至日頭高懸才被一陣動靜喚醒。
他抻了懶腰,感覺全身酸疼,決定去洗個熱水澡舒緩下。推門而出,只見謝清遙正在院中手持鐵鍬攪拌沙土。
聽見開門聲,謝清遙抬眸望去,兩人視線相遇,那股強烈的熟悉感令沈星河不禁有些無所適從。
恰在此時,頭頂傳來一陣響動。
抬頭看去,陽光刺眼,一個忙碌的身影映入眼簾,定睛一瞧,原來是謝虎在屋頂修補瓦片。
“謝兄,你看我能做些什么?”沈星河本能的想找一些活做。
這一聲‘謝兄’讓謝虎分不清在叫誰。
“先去洗洗吧,熱水二爺替你備好了,在鍋里溫著。”謝虎本不想搶主子話,可是沈星河身上的味道實在上頭。
話音剛落,便感受到主子銳利的目光。逾矩了,逾矩了,謝虎連忙低下頭繼續手中的活計。
——
房內,溫熱的水汽將沈星河整個人籠罩,洗去疲憊,只剩下昨日挨過一拳后的腫脹。沉浸片刻,他險些沉醉其中,差點將自己沉溺在木桶里。一個猛子,令他清醒,起身穿好衣服來到隔壁廚房。
沈星河眼前一亮,廚房的桌子上擺放著他最愛的棗泥月餅,他毫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