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又精心地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挑選了一條淡藍色的紗裙穿上,整個人顯得清新脫俗、美麗動人。
當她來到餐廳時,一眼就看到了早已坐在餐椅上用早餐的蘇煜和賀森。
“早上好!”陸盈盈主動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蘇煜禮貌地回應道。
賀森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來看了她好久,才緩緩說道:“早上好。”
蘇煜心里暗自猜測,他們倆之間可能有話要說,于是他找了個借口說有工作要忙,便起身離開,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蘇煜離去的背影,賀森看向陸盈盈,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隔著長桌,賀森遠遠地望著陸盈盈,不經(jīng)意間瞥見她眼底那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陸盈盈率先打破僵局問道:“昨晚沒睡好嗎?”
賀森輕輕點頭,目光投向窗外,凝視著那些在狂風驟雨中搖曳的樹枝,輕聲回應道:“嗯,雨聲雷聲太吵了。”
陸盈盈表示理解地點頭道:“的確很吵。”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后,還是陸盈盈再次開口提及:“貝木昨晚發(fā)高燒了。”
聽到這個消息,賀森猛地轉(zhuǎn)過頭來,眼神迅速掃過她一眼,但很快便又將目光移開,依舊保持緘默不語。
陸盈盈繼續(xù)說道:“我給他喂了退燒藥,然而卻毫無作用,仿佛他體內(nèi)存在某種抗體一般。”
抗體?
賀森的長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其實,他自己也對許多藥物產(chǎn)生了抗體,這大概是頻繁用藥導致的結(jié)果吧。
那么,貝木又是怎么回事呢?
陸盈盈默默注視著賀森那張英俊的側(cè)臉,心中暗自思忖著,然后緩緩說道:“后來,我只好又找了一種藥效更加強勁的退燒藥。”
賀森眸光閃動了一下,靜靜地聽她說。
陸盈盈接著說:“服用了藥后,下半夜他的體溫才終于開始逐漸下降。”
賀森暗自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下來。
陸盈盈微微皺眉:“小貝他昨晚一直發(fā)高燒,意識不清,嘴里一直迷迷糊糊地喊著‘哥哥’”
賀森的心頭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錘擊中一般,他不由自主地蜷縮起手指,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默默地瞇起眼睛,目光凝視著那根被暴風雨摧殘得搖搖欲墜、幾乎就要斷裂的樹枝。
狂風呼嘯而過,樹枝在風中苦苦掙扎,似乎隨時都會轟然倒下。
過了好一會兒,賀森終于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而沙啞:“盈盈,你知道他是誰嗎?”
言語間流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痛苦。
陸盈盈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她并沒有提及那個會令賀森傷心的名字,只是簡單地回答說知道。
賀森若有所思地追問:“他是怎么告訴你的呢?”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
陸盈盈則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小貝什么都沒有說,是我第一次聽到‘貝木’這個名字時,自己猜測出來的。”
對于這個答案,賀森并未感到太過驚訝。
賀森輕咬下唇,猶豫片刻之后,鼓起勇氣再次問道:
“那么他的身體狀況……是不是不太好?”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根在狂風中搖曳的樹枝,仿佛想從它身上找到某種答案。
陸盈盈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地回答道:“是的,看起來他的身體確實非常虛弱,可能是以前得了什么病沒治好,留下了病根。”
說完,她不禁又皺緊了眉頭。
賀森深深地嘆息一聲,仿佛心中壓著千斤重擔一般沉重無比。
他看著眼前的陸盈盈,終于鼓起勇氣將一直深埋心底、從未向他人吐露過半句的話語說了出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凝視著陸盈盈,眼眸之中滿是無盡的痛苦和萬般的無奈。
“我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地憎恨他們那一大家子人,但卻唯獨對他怎么也恨不起來”
“這種感覺真的好復雜啊既無法釋懷,又難以寬恕”
“有時候甚至想要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地消失掉可是一想到他一想到他”
賀森的胸膛開始劇烈地上下起伏著,那些原本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一樣,任憑怎樣努力都無法再繼續(xù)說下去。
他實在太過厭惡那家人的冷酷絕情、心如蛇蝎。
同時,他也十分痛恨自己為何如此優(yōu)柔寡斷、心慈手軟。
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qū)е伦约菏冀K無法痛下殺手呢?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心中還尚存一絲憐憫嗎?
陸盈盈注意到了賀森臉上流露出的那種極度痛楚之色,于是輕聲細語地寬慰他道:
“遵循自己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