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森垂眸不語。

血肉之軀，怎么可能不疼。

他猛地抱住蘇煜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身體里，過了好一會才發出低啞的聲音，滿是愧疚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傷害你……哥哥你別怕我……”

[ 你別怕我……]

[ 我會乖乖打針吃藥，不會亂發瘋……你別怕我……]

賀森像只受驚的小鳥一般，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他怕，他真的特別怕，怕蘇煜覺得他是個毫無理智的瘋子……

“哥哥……”

“怎么了？”

“沒事……”

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他說不出口。

賀森很想跟蘇煜說，“我會保護你，會拼了命地保護你。”

可他覺得現在說這一句話太可笑了。

他曾經親口說過，一定會豁出性命把蘇煜保護好，可到頭來，他什么都沒做好……

讓自己的愛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盡了委屈，自己憑什么說能保護好他……

在蘇煜回國的第二天，賀森不放心，特意偷偷地給楊醫生打過電話，確認蘇煜的身體狀況。

楊醫生說蘇煜的身體確實好多了，他體內的藥也清除得差不多了，但他的身體還在恢復期需要特別注意，會容易發困，身體也會虛弱。

賀森把蘇煜留在身邊，除了不想離開他外，還放心不下他。

把他安排在自己辦公室，讓人不去打擾他，賀森以為這樣就可以放心了，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賀森其實早就發現那女的不太安分，看在她沒做出什么實質性的出格事，就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膽大包天，趁著他開會的時候……

賀森悔不當初。

蘇煜是個多么驕傲的一個人，被下了那么多藥，為了保持清醒不被藥物控制，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

被騷擾，被陷害，被威脅，蘇煜當時多難過和生氣？

賀森越想越難受。

蘇煜平日表現得太正常了，精力好，體力好，心情也好，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他身體不舒服。

辦公室的這件事就充分證明了，他的身體確實還不太好。

賀森的眼皮越來越重，他想和蘇煜回家，盡快離開這個糟心的地方。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感覺稍不注意就會聽不清。

“哥哥，我想回家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蘇煜感覺懷里之人的人身體在發抖，連站立都有些困難了，他撫摸著對方的腦袋，柔聲道:“好，我們回家。”

賀森感到隨時都有可能昏睡過去，他全身無力地靠在蘇煜的肩膀上，尋找支撐點，缺乏安全感地抓著蘇煜的胳膊，小聲地說:“哥哥，讓別人開車，你跟我坐后面休息下。”

“好。”蘇煜輕輕點頭，低頭吻了一下賀森的額頭，輕聲問:“還能自己走嗎？要不要我抱你？”

“可以。”賀森艱難地睜開眼睛，離開蘇煜的懷抱，身子晃動了一下。

其實他很想讓蘇煜抱他下去的，太累了，他真的一步都不想走了。

可是不行。

這里是公司又是白天，人來人往，影響太大了。

即便蘇煜戴著口罩也容易被人認出來，對他很不好。

還有一點，是他怕蘇煜懷疑。

“走慢點，我扶著你。”

蘇煜攙扶著他的胳膊，賀森沒有拒絕。

電梯到達一樓，賀森堅持自己走。

“我就是有點困而已，沒什么的。”

蘇煜松開了手，緊跟在他身后，防止他摔倒。

前臺已經換了人，是一個長相甜美，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女孩。

女孩恭敬行禮:“賀總好！蘇先生好！”

賀森沒什么表情地掃了她一眼。

蘇煜禮貌地點了點頭。

倆人走出大廳，保鏢已經提前把車門打開在一旁等待。

“慢點。”蘇煜伸手護著他的頭避免碰到。

等賀森坐穩了，蘇煜才繞到另外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保鏢主動把隔板升了上去。

車子啟動。

賀森的困意更濃了，他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聲音也比之前更輕，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吹走，“哥哥我有些困了。”

“嗯，困了就睡一會。”

蘇煜將賀森的身子慢慢放下，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哥哥……”賀森輕輕地喚他。

“怎么了？”蘇煜伸手把散落在賀森臉上的發絲撩到他耳朵后面。

賀森費力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看見蘇煜那張英俊的臉上，浮現出焦急和心疼。

他不安地抓住蘇煜的衣袖，怕對方擔心，更怕對方離開。

他抬起手想要撫摸蘇煜的臉頰。

蘇煜抓住他的手，把他冰涼的手心貼在自己的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