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時間內,他已經被大哥訓斥過兩次了,再有一次,他覺得會被大哥扔出去喂野狗。
毒蛇看著眼前這個氣若神定的年輕人,慢悠悠地說:“你要是不跟我走的話,我就去把醫院那個小女孩帶走了。”
然后十分善解人意地說:“我不勉強你,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緩和,說話的聲音甚至可以稱得上有點溫柔,完全沒有往日的兇狠殘暴。
在場的所有人都這樣認為,除了躺著的那個當事人。
他冷笑了一聲。
什么叫做不勉強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有得選嗎?
他可不相信一向視人命為螻蟻的惡魔會有心軟的一日。
毒蛇自從來到這個房間,目光就從來沒在他身上轉移過。
盡管這個人依然背對著自己,沒有轉過身來,但毒蛇知道他會選擇哪個。
他語氣溫和,就像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樣:“要么你跟著我,幫我做事;要么我讓人把那個小女孩帶走,至于把她帶走干嘛,你就不用操心了……”
躺在床上的人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毒蛇自然看見了,他很有耐心地詢問:“還能不能走?不能走的話,我讓人背你走。”
他刻意降低的聲音,給人一種關心的錯覺。
“不用。”
沉默已久的人終于肯開口了,一開口就是無情地拒絕。
他慢慢地起身,從床頭的凳子上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再緩緩地走出這間破小的雜物間。
出門的時候剛好碰見老人。
老人垂著頭不敢看他。
“對不起……”
年輕人臉色蒼白,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沒有說原諒,也沒有說恨他。
老人抬起頭時,年輕人已經走了,他小跑了幾步,看著那個人慢慢離去地背影,心情萬分復雜。
有幾個保鏢在前面開路,毒蛇走在中間,年輕人走在他身后,年輕人身后還有幾個保鏢。
有種插翅難飛的感覺。
他傷得有些重,走路的時候,全身的肌肉都扯得發疼,他的一只手捧著肚子,無力地向前走去,臉色越發慘白。
前面的人有意無意地放緩著腳步,像在等他一樣,完全沒有催促的意思。
幾分鐘的路程,他們硬生生走了半個多小時。
大路上停著幾輛豪車,一人拉開停在中間一輛的車門,態度畢恭畢敬:“大哥,請。”
毒蛇抬腿坐了上去。
保鏢正要關車門的時候,坐在車上的毒蛇發話:“你上來,跟我上同一輛車。”
他沒有點名,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跟誰說話,因為他從來不跟別人并排坐。
保鏢愣了一下,把關了一半的車門又拉開了。
年輕人也沒猶豫,直接上車坐在跟他并排的位置。
站在車旁邊的保鏢問了一聲:“大哥現在去哪?要回去嗎?”
毒蛇考都沒考慮就直接說:“去醫院。”
“是。”保鏢愣了幾秒,很快上了第一輛車。
車輛開始行駛。
毒蛇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問:“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找人查了嗎?干嘛還來問我?”
他的語氣冰冷得像千年寒冰一樣,毫無溫度。
他看向窗外,連個眼神都沒給對方,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好不容易開口,也像屈尊降貴一般。
開車的保鏢驚了一身冷汗,這小子絕對活不過今晚。
對于他的冷淡和這個回答,毒蛇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他好像有點習慣了他這副冷冰冰,目中無人的樣子。
巴結他的人太多了,他這樣的人反而讓人覺得有趣。
毒蛇不怒而笑:“我查不查是一回事,親耳聽到是另外一回事,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
年輕人面無表情地擠出兩個字:“黎耀。”
毒蛇問:“哪兩個字?”
黎耀知道這個人不會善罷甘休,他也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
沒好氣地回答:“黎明的黎,耀眼的耀。”
“好名字!”毒蛇夸贊了一句,隨后補充道:“確實挺耀眼的。”
黎耀:“…………”
被夸贊的人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接他的話,他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天色暗了下來,街道的路燈也亮了,行駛過程,偶爾有燈光透過車窗玻璃照進來。
車子里很安靜,安靜得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毒蛇側頭看向身邊的人。
這個人居然就在一個陌生人身邊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膽子大。
目中無人。
沒防備。
毒蛇有些好奇,這個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