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賀森把門帶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淡淡地開口:“張醫生。”

張醫生朝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看著這張帶著病態卻又極其俊美的面容，語氣關切道:“賀先生看起來又消瘦了一些，最近怎么樣？”

賀森整理思緒，緩緩道:“怎么說呢？時好時壞，有時候開心興奮得如天堂一般，有時候又宛如墮入煉獄般，備受煎熬……”

“打雷下雨，特別是晚上的時候我還是會害怕，會連續處于噩夢之中……”

“我最近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特別是關于他的一切，他一下子出現在我生活中，我很開心，是那種從來就沒有過的開心，可又覺得很不真實……”

“噩夢很真實，他也很真實，我分不清他是不是真實存在過，還是他只是我幻想中的妄念而已……”

張醫生注意著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賀森說話時情緒波動極大，就像陷入兩個極端一樣，一面是極樂，一面是苦難。

他說話的同時，腦子里在認真地回想著某些事和某些人。

張醫生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地傾聽，一直等他說完才開口，試探性問道:“你說的他，是你之前說的，你喜歡的那個人嗎？”

賀森點點頭，語氣肯定:“嗯，是他，一直都是他。”

張醫生又問:“之前給你開的藥，還在吃嗎？”

賀森搖了搖頭:“沒有。”

張醫生:“藥停了多久了？”

賀森如實回答:“十多天了。”

賀森從來都不會停藥這么久，張醫生有些好奇，他問:“能告訴我，為什么停藥嗎？那些藥是按照你的情況，重新開的，按道理，不可能沒效果的。”

賀森回答:“吃了藥會睡眠好些，但他回來了，我覺得那些藥我不需要吃了。”

張醫生:“…………”

他真想反問一句:難道你喜歡的人比藥還管用。

因為賀森身份的特殊性，張醫生出奇的有耐心，語氣也很溫和。

張醫生語氣委婉:“那個藥還是要繼續吃的。”

賀森語氣冷淡:“我知道。”

張醫生看著這張絕美的臉，有點無可奈何:知道？那你干嘛還把藥停了。

張醫生溫聲問道:“他在的時候，你感覺怎么樣？比如吃飯和睡眠？”

賀森腦海中浮現出蘇煜那張精雕細琢的絕世容顏，還有他那無比溫柔的笑容，他笑的時候，臉頰會有一對好看的酒窩……

張醫生看著他原本冷漠的神情變得和緩下來，那雙漂亮卻又過分寒冷的眼眸閃爍著星星點點，僵硬的嘴角也微微上揚。

仿佛一件冰冷珍貴的藝術品忽然有了生機。

塵封多年的冰川慢慢融化開來。

張醫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賀森。

良久，賀森再次開口，聲音也帶著柔和:“他在的時候，我什么都很好。一日三餐，他都會陪著我，會給我盛湯，會幫我夾菜，飯后還會陪我去散步，看桃花……”

“他說花園的桃花很美，他很喜歡……”

“他也會夸我，說我很好……”

“我做噩夢的時候，他會陪我……”

“我生病發燒的時候，他也會陪我……”

“這世上就沒有比他更溫柔的人了……真的特別特別溫柔……”

賀森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貼身帶著的和田玉拿了出來，帶著炫耀，連眼睛都在發光。

“他還送我東西，就是這個，這是他從小戴在身上的護身符，如此重要的東西，他就直接送給我了……還是他親手給我戴上的，說是會保我平安……”

張醫生看著這塊雕刻精美，價值不菲的和田玉，賀森之前好像沒有戴過。

他剛要湊近一點看，賀森生怕他要搶了去一樣，連忙把它放進了衣服里，還用手捂著。

神色警惕道:“你湊那么近干嘛？這是哥哥送給我的禮物！不許碰。”

他的目光仿佛猛獸般冷冽，感覺下一秒就要將人吃掉一樣。

張醫生打了個寒顫，連忙解釋道:“賀先生，你放心，我不碰……不碰……你冷靜點。”

賀森根本就不相信他，防備心特別強。

張醫生為了穩定他的情緒，輕聲道:“這是你喜歡的哥哥送你的？真漂亮！你還說這是他的護身符？那就更加不得了了，他居然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送給你？說明他非常在意你。”

“這么重要的東西，你一定好好收著。”

張醫生這些話也是發自內心的心里話。這塊玉一看就是好東西，對方能將從小戴到大的護身符送人，那這個人對他而言絕對至關重要。

賀森聽見他說的這些話，戒備心小了一些:“對啊！哥哥對我可好了。”

通過談話，張醫生對賀森目前的狀態已經有所了解了。

張醫生問:“既然跟他一起這么開心